我的義親是個半耕半讀,允文允武的鄰里賢達。舉凡婚、喪、喜、慶之各種禮儀,都懂得甚多,所以他對地方貢獻,是有口皆碑的。我於民國38年離家後,他常懷念我,因隔海藍天,白雲悠悠,彼此音訊全無,他卻抱持對我的信念:我一定會回去的。
1985年元月,託我一位在美獲得博士學位的學生李澤民,趁赴家鄉講學之便,把封家書帶至我家,翌年3月14日,接獲四弟光達回信:「父親於1985年11月12日仙逝,大家的信,於父親去世後第二天,也就是11月13日收到。」這一晴天霹靂,使我捶胸頓足,悲慟逾恆。
在無語問蒼天之餘,噙著淚水,即以「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之沉痛心情,請三位弟弟帶著我兩個兒子至父親墳前祭拜,並由長子誦讀我撰寫之悼詞。
數十年飄泊,終於在1989年,結伴返鄉探親,見不到敬愛的爹娘,乃於廳堂門口匍匐至神龕前,天地君親師之牌位處嚎啕大哭一場。三個弟弟與我相擁而泣,兩個兒子訴說祖代父職之悲傷。
父親對我付出得太多,而他老人家在生病時,我未嘗湯藥,死不臨其棺,葬不臨其穴,實罪孽深重。「樹欲靜而風不息,子欲養而親不待。」益增風木之思;不孝男只有在碧海蒼蒼中,遙祝您在九泉之下安歇,請您保佑全家四代身強體健,人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