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台灣將在 2014 年,向世界設計聯盟申請台北為世界「設計之都」,都市規劃因此成為評量重點,而城市的「垂直動線」和「水平動線」是否夠「友善」就很重要了。
我坐上了 1964 年為東京奧運所建的單軌電車「MONORAIL」,約 20 分鐘抵達濱松町車站,濱松町是多條交通網的交會點。下車後搭電扶梯到另一月台轉環繞東京市的「山手線」。山手線分外環線及內環線,下車後往右可到東京。我通常搭往左到新宿的車,途中經過惠比壽站,離站不遠處是中國大使館舊館,大使館左斜前方 200 公尺處「傳燈院」中,母親的骨灰就安置其中,每次赴日我都會前去參拜,已成例行公事。
也許是因為在大使館特區,街道乾淨無比。道路兩旁看不見有人停車,也看不到摩托車,倒是綠樹林立予人庇蔭,顯見規劃之初已含著不同凡響的遠見。馬路轉彎處,都以整齊的緣石排成1公尺半徑的圓弧。在人行道入口,有特別設計的小顆粒狀凸起,作為防滑之用,台北忠孝東路把鋪面做低後,抹上洗石子水泥斜面的做法大異其趣。
惠美壽、涉谷、六本木一帶,有許多安藤忠雄的作品,著名的「表參道」就在附近。建築師安藤之所以有名,因為他注重自然、空氣、陽光和人性,把各類空間當做生命有機體,他的想法在表參道中表露無疑。他鼓勵人要流汗,但不是爬樓梯,而是用緩坡連結各類空間,空間中有綠蔭、有水聲,正如人一樣,建築是生命體,即便是殘障或老人,照樣可以用身體感受空間的靈性。
第二天到大阪府難波市,最有名的是長達500 公尺的名店街,我留宿其中的東方飯店。這條街的特點是「行人優先」,看不到任何車輛進入。令人驚訝的是每隔一個路段設有公設「吸菸亭」,全屋透明燈光明亮 。由於日本規定走路不能吸菸,抽菸的人得在吸菸亭吸菸,所以馬路上看不到任何菸蒂,而街道不因行人擁擠而呈現髒亂。
難波市地鐵還有一項令人感動的場景,在電車箱裡有八處「優先席」(台灣之博愛座),供銀髮族及婦孺乘坐,有時年輕乘客寧可站立不坐,也要空出座位。年輕人的舉動,讓人感受日本社會對年長人的尊重已成普遍共識,也許他們知道自己以後也會變老吧!
第三天進入京都市參觀,該市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大部分的居民都是老人,舉止悠閒、節奏緩慢。整個市區鮮少高樓,大都是日式古老建築,雖經歷悠久歲月,卻保持得非常完整且乾淨,據聞日本政府每年投入頗多經費維持近乎古蹟的市容。
由於京都並非工商型都會,企業較少,是純觀光、藝術文化之都,在京都市三不五時可看到美麗的藝妓搭計程車,車窗上貼著「防犯車」字樣,意指遊客受到罪犯或騷擾威脅時,最安全的避難方式是鑽進計程車內,司機會誓死保護乘客安全。這些印象,使我感受到在一個趨向老化的社會裡,有許多潛移默化的暗示,催促著全體國民信守世界第一的「老人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