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汶小學畢業後,常常回來學校找我,與我談談他的近況。阿汶家境不好、成績也不佳,但他明理懂事、明辨是非。
迎向光明的畢業生
國中畢業,上了高職後,他又再度來看我。「老師,我現在念高職的餐飲科,是建教合作班喔!」他笑著對我說。阿汶一邊就學,一邊在餐廳工作賺取工資,這些工資付完自己的學費後,其餘的全數交給媽媽補貼家用。
我接著問他: 「那生活要花費的零用錢怎麼辦?」 他笑了笑,彎起粗壯的手臂,展示他結實的肌肉對我說: 「我到山上搬竹子賺錢,一天七百元。」 「我們同學都喜歡把錢花在買遊戲點數上,可是我從來不這樣做,那太浪費錢了。」他又笑了笑。
他是那樣認真地過著生命中的每一天。所以,每次我在清早看到他時,都看到生命光亮的希望。
學會自己鞭策自己
開始教書後,我努力地教書、努力地督促學生,督促他們學習,努力盯他們交作業,並用心糾正他們的行為,也鞭策他們努力運動鍛鍊身體,希望他們在我的教導下,生命能持續進步。
放學前的體適能時間,全班依慣例跑運動場增強自己的體適能。開跑後,有人奮力往前衝,有人腳步穩健地前進,我依慣例督促落後的孩子向前跑。
這時小耀突然由我後面往前衝,他左手就像勒緊了馬的韁繩一般,右手則假裝拿著馬鞭,不斷地鞭打自己的屁股,嘴上喊著:「加油!加油!」一下子把我們拋在後面。他的舉動引來同學們的哄堂大笑。
看著他的背影,我一面笑,心中卻突然想:「哎呀!我忘了教導孩子們進步最基本的一項能力,那就是『學會自己鞭策自己。』」
傾聽孩子內心聲音
當孩子犯錯站在我面前時,有的低聲哭泣、有的低著頭,不敢注視我的目光、有的則忍不住大聲辯白:「我才沒有做!」「又不是只有我犯錯而已,阿東也……」「是他們汙賴我的……」
面對這些孩子,我沒有責罵,也沒有說話,只是堅定而溫和地看著他們。因為我怕自己的聲音太大,掩蓋了孩子傾聽內心的聲音。
孩子,在你心中一直有一種聲音,這個聲音時時刻刻在你心中,如果你褪下了激動的情緒,便能聽見它。他會告訴你是非善惡,也會告訴你勇於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