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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關處處

久入戎行,處處無家處處家。(123RF)
久入戎行,處處無家處處家。(123RF)

文/西如
有次大夥兒聊天,我才開口說了幾句話,與我素昧平生的小張問:「你是外省人?」「是的,還有呢?」我說。

「江南,魚米之鄉的。」小張說:「才子故鄉,曾國藩的故里。」我笑著說:「答對了,語音腔調很硬是嗎?」

「不要緊,聽得懂,很好懂。眷村子弟的腔調。」

「你們也住眷村嗎?」我問。

「我跟著我爸住,我已大學畢業,工作兩年了。」

有天,在家附遇到一位老婦人問路,我簡單的告訴她:「順著路直走,第一個巷子右轉。」引來阿嬤用台語問:「你是阿兵哥?是外省仔?」我忐忑不安地承認。

兩次的經驗,我想到湖南話的腔調極易辨認。想起了詩人崔顥的詩句:「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伊索寓言》裡禽獸大戰,蝙蝠徬徨徘徊在鳥與獸之間,不知何去何從。這蝙蝠無疑是我們的寫照。那麼,對於外省第一代而言,處處無家處處家,不是當兵的行腳嗎?

何處是家鄉?對我第一代而言,絲毫不是問題,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大聲說,我的家鄉是湖南。

眷村改建後,時代的風吹得花飄葉散,有的對改建後之紅牆綠瓦頗感興趣,而搬入定居了;有的對高樓大廈有種「高處不勝寒」之感,而另覓棲息之處了。這是濃厚複雜的問題,不可一概而論。◇

西如
民國14年生於湖南,湖南大學三年級肄業,嗣後因戰亂隨軍轉進台灣,並再進修至政戰學校反情報高級班畢業。曾任連、營長、輔導長 更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