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我與大多數中國人一樣至今還沒有宗教信仰。我人生第一次接觸宗教組織還是20年前,那時我還在中央某新聞機構當記者,單位派我到南方去採訪打擊法輪功「X教」組織的成果。我記得很清楚,當年為了澈底剷除法輪功,中央幾乎開動了所有的國家機器,如:全國人大專門立法(法律機器);中央專門成立了一個特殊機構叫「610辦公室」(暴力機器);中宣部專門給各新聞單位下文,對法輪功宣傳定調;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還下發通知,要求黨政軍各單位不得錄用法輪功學員及其直系親屬,各級公安機關也不得給法輪功學員辦理護照。為了落實中央指示精神,各地黨政機關都是層層把關,並以責任狀的形式下發工作任務。
當時各地政府都要求法輪功學員做兩件事:一是要求法輪功學員主動揭露法輪功的「X教」「本質及其危害性」;二是要求法輪功學員與法輪功「X教」組織「澈底劃清界線」,每個學員必須要寫一份悔過書。如果某黨政官員有親屬是法輪功學員,這個官員還得向黨組織簽訂「責任狀」。當時是全國總動員,簡直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且是誰沾法輪功,誰就會惹上大麻煩。
我當時在各地跟蹤採訪長達3個月之久,這期間,我接觸了不少法輪功學員。在他們當中有離退休幹部,有農村老人,有工廠退休工人,也有些體弱多病的行政事業單位的幹部。當時他們給我的印象是無辜與可憐。我採訪了幾百名法輪功學員,幾乎沒有一個做過什麼危害他人、危害社會的事。給他們唯一的罪名就是「教唆他人有病不去找醫生,搞封建迷信」,以及稱法輪功組織賣書謀利。
我結束採訪回到單位後,單位領導單獨找我聽取匯報,我也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如實向領導作了匯報。當時我對中央興師動眾表示很不理解,我就問領導:「中央對一個民間氣功組織如此大動干戈有這個必要嗎?」領導帶著批評的口氣對我說:「虧你還是中央新聞單位的記者,可你政治上很不成熟,你把法輪功看得太簡單了,如果中央任由法輪功發展下去,可能不出10年,學員就要達到2億以上,到那時,他還會僅僅是一個民間氣功組織嗎?」此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中共是擔心法輪功隊伍壯大後會有「政治圖謀」。
多年後,我就中共為什麼要澈底打擊法輪功組織一事向一位得道高僧討教,這位高僧對我說:「自古以來,無論是宗教信仰還是政治信仰,都有正信與邪信之分,邪信的剋星就是正信。你說,中共能不害怕像法輪功這樣的信仰團體嗎?」儘管當時高僧沒有點破誰是邪信,誰是正信,但我心裡完全明白高僧所指。直到這時我才真正理解法輪功是一個信仰團體。
這些年我在美國生活,經常會接觸到法輪功學員,我記憶最深的是2012年在聯合國門口。當時我和兩個朋友從聯合國大廈參觀出來,有一位大約60多歲的婦女跑過來,她問我們是不是黨員,我和兩位朋友都說不是,可這位婦女又問我們是不是團員?是不是少先隊員?因為有事,我們就顧不上理她,只能告訴她都不是。
不料,這位婦女居然追著我們走了4條街。我看到她緊追不捨,就掏出100美元塞給她,希望她不要再糾纏了。可令我想不到的是,這個一直面帶微笑的婦女頓時很生氣,她對我說:「我不是乞丐,我追你又不是為了要錢。」我一聽就很納悶地問她:「你這麼大年紀,既然不是為了錢,你又為什麼總纏著我們退黨呢?我們退不退黨又關你什麼事呢?」這位婦女說:「我要你們退黨、退團都是為了你們自己好,為了你們的後代好。」
這麼多年來,我經常會想起她的這句話。但始終不能理解,這究竟是莫名其妙的江湖說詞,還是法輪功對中國政治的預見?
由於法輪功「反共」,這對於體制內的人來說,大家只能敬而遠之,更不可能有興趣去了解法輪功。可朋友們對法輪功神韻演出的評價改變了我對法輪功的看法。前幾年,有位華人朋友問我去不去看法輪功的神韻藝術演出,他還反覆強調買票不容易。可我幾乎不加思索就回絕了朋友,還對朋友說:「你怎麼會去看這種演出呢?」
前年一次偶然的機會,一位中共高官(副部級)對我說到神韻在北美的演出情況,他說:「我們花錢請明星去北美演出,免費送門票都沒人願意看,可法輪功的神韻演出1張票賣幾百元,還一票難求,5千人的場館居然是場場爆滿,一演就是十幾場,而且美國許多政要都自費買票前去觀看,這不得不令人深思呀!」後來我向美國朋友打聽神韻的情況,有位美國朋友對我說:「神韻是東方文化的傑作,也揭示了中共暴政的邪惡本質,很值得一看。」這番評價讓我很是驚訝,一直被中共視為X教組織的法輪功,其精神魅力為何會有如此之大?
前幾天,我因為工作上的事,又近距離接觸了幾位法輪功朋友,他們都很友善、很自信,並不是我以前在國內看到的老弱病殘,他們都是社會精英。我們在交流過程中,我向他們討教法輪功「真、善、忍」的來歷及其內函。他們的解釋讓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也讓我看到了信仰的力量;同時也讓我領悟到,人類文明的起源為什麼是從文字和宗教信仰發端;更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法輪功在這20多年來,雖然經歷了中共無數次血腥鎮壓,可為什麼還能生生不息且不斷發揚光大?因為任何暴力都阻擋不了信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