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年53歲的楊忠怡只是武漢市許多難以找到新冠狀病毒檢測或接受治療的患者之一。張長春說,楊一直無法入住院。他說,自己正在盡力使母親獲得檢測並住院,在這期間,母親已經在該武漢四家不同醫院未隔離區待過,以治療她不斷惡化的肺部。
「我和哥哥每天都在醫院排隊。我們在早上6點和7點去,整天排著隊,但是我們沒有任何新的答案。」張告訴路透社,「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沒有床位,等著政府發通知,然後跟蹤新聞,看看發生了什麼。』醫生們也都很沮喪。」
中共延遲新病毒檢測 控制網絡言論
1月10日,中共與其它國家共享新病毒基因信息,這種新冠狀病毒正式被稱為2019-nCoV,被確定是導致武漢一名61歲男子死亡的原因。日本和泰國等一些國家在其後三天內開始測試來自中國的旅客是否帶有該病毒。
但是,湖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一名官員告訴路透社,新病毒的檢測試劑盒直到1月20日才分發給武漢一些醫院。武漢市衛生部門稱,在此之前,樣品必須先送到北京實驗室進行測試,這一過程需要三到五天才能得到結果。
路透社對武漢衛生當局數據進行彙編,結果顯示,在這段時間,武漢的醫院將接受醫療檢查的人數從739人減少到82人,且中國國內沒有新的病例報告。
湖北沒有新的病毒病例報告那一週,也是省級人大和省級政治協商會議召開期間。
在武漢缺乏可靠數據和測試能力的情況下,中共當局在發現新病毒後的第二天仍向公民保證,該病毒不會廣泛傳播。且在過去幾週裡,中共審查有關疫情的負面在線評論,並逮捕了八名被指控為「謠言傳播者」的人。
「一名醫生沒有戴口罩,我們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沒人告訴我們任何事情。」一名陳姓45歲女性告訴路透社。在住院五天後的1月20日,她的姨媽被證實感染武漢肺炎。
「我在微博上發布了姨媽的照片,警察給醫院當局打電話。他們(醫院)告訴我把它(姨媽的照片)取下來。」陳女士說。
專家:疫情爆發後 中共未提供足夠數據
報導說,中共當局延遲測試受到質疑。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衛生安全中心資深學者、主要研究新興傳染病和大流行病防範的阿梅什·阿達利亞(Amesh Adalja)對路透說,一旦確定出病毒,「你需要確保擁有所有試劑(用於化學分析的物質)樣品,並將其全部送到要進行測試的地方。」
阿達利亞表示,中國(中共)在應對疫情的這一階段存在問題。他說:「我們已經聽說那裡的醫療專業人員短缺,檢測試劑盒和藥物也短缺。」
倫敦衛生與熱帶醫學學院(London School of Hygiene & Tropical Medicine)傳染病數學模型研究中心教授約翰·埃德蒙茲(John Edmunds)表示,中國(中共)在首次(疫情)爆發後沒有提供足夠的詳細數據。
他告訴路透社:「我們對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它(中共)是無能、保密還是有意為之,但如果我們能掌握一些基本的流行病學數據,那將非常有用。」
測試用品短缺和中共最初的沉默,導致外界認為中共未改2002年SARS爆發期間的隱瞞行為。
病人仍在等待 武漢醫務人員:實際死亡人數更高
四個人告訴路透社,他們被拒絕接受測試,因為該過程涉及一個複雜的報告系統,包括醫院、地區和城市衛生當局以及疾病控制官員。
武漢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一名官員說,要獲得測試資格,患者需要滿足某些標準,例如出現發燒和肺炎的症狀,而且患者數量激增意味著「不可能立即進行測試」。
三名醫院和地方政府工作人員接受了醫生如何進行檢查和確認病例情況的通報後,這三人告訴路透社,(中共)官方的感染和死亡人數並未反映實際死亡人數。
一名醫務工作者告訴路透社,武漢市衛生當局限制檢測,主要是因為缺乏檢測試劑盒,並且在決定誰接受檢測之前要篩查患者名單,這需要幾個小時。
這名工作人員告訴路透社:「有些重病患者被排除在最終檢查名單之外,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將無法治癒。」「實際死亡人數更高。」
湖北和武漢市衛生部門未回應路透社的置評請求。
張長春的母親至今仍在等待檢查,張說,其中兩家醫院告訴他,他們沒有配備測試套件,另一家醫院告訴他沒有空位可以讓他的母親進行測試。
這些醫院都沒有回覆路透社置評請求。
今年69歲徐恩恩的女兒告訴路透社,自1月8日以來,父親一直發燒和肺部感染,被武漢六家醫院拒絕接受檢測,醫院說沒有床位。現在徐的症狀惡化了,開始出現呼吸困難。
他的女兒在微博上公布父親病情後,終於在1月22日被接收在武漢漢口醫院排隊接受檢查。
一名33歲的武漢劉姓婦女說:「我們所希望的只是確定是否感染病毒。」她的父親自1月14日以來一直在醫院靠呼吸器呼吸,週一仍未能接受病毒檢測。
蘭開斯特大學(Lancaster University)的研究人員估計,在武漢,只有5.1%的感染者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