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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論審查）這個行業嚴重依賴人工。」前網路審查員劉力朋披露，他以字節跳動公司為例，「他們成天說自己用算法來審核的，是很精準的，不會影響用戶體驗的，其實他們每一條內容全部被人看過至少3遍。」
據介紹，中國言論審查的重心在北京，業內審核業務的高級職位都設在北京，審核工廠放在別處。比如，騰訊總部在深圳，但是他必須得上北京的山頭成立辦公室，他的審查部門不放在深圳而放在北京，在北京保留政府關係。
前幾年，天津是主要的一個審核中心，現在審核重心慢慢在向西安、重慶擴散。天津能成為最早的「刪都」，被指跟靠近中共權力中心有關。
青島可能會取代天津，成為一個新刪都。「只要你說在青島做互聯網，我就能確定你是做審核。」他說，青島的優勢是離北京2小時高鐵，所以方便北京的互聯網公司去直接管理。
西安也有很多審核外包公司，因為在那裡可以招到大量大學畢業生。劉力朋說，這個行業直接招大學畢業生就好，不用太培訓，因為中共已經用政治洗腦訓練了十幾年，現成的人手。
「所有能大量招到大學生的城市都適合做審核工廠。但互聯網公司中樞還得是在北京，這個行業必須靠近權力。審核部門在北京的辦公室，專門制定政策，下面把指令消化、執行。」他說。
被中共網警用槍頂著工作
劉力朋形容審核員是被中共網警用槍頂著工作的人。刪文和抓人是網警慣用的模式。網信辦頻繁地發布輿論控制的命令，而網警負責抓人。
在奧威爾的政治諷刺小說《1984》中，「黨」通過四個專職部門維護統治，真理部負責新聞、教育等；友愛部負責法律和秩序。通俗地說，真理部負責造謠，友愛部負責拷打。但在劉力朋眼中，中共的公安系統主管造謠和鎮壓，相當於把友愛部和真理部合而為一，比《1984》更恐怖。
「網信辦是（網路審查）最大的頭，它是黨的機構。其他一些部門，政府官僚部門都有權給我們下令，日常管得最多的是網信辦；公安網警管社會上的闢謠，比如哪兒發現新冠新病例了，公安部門下命令，『左手闢謠，右手抓人』。」
網警有進入各個平臺後臺的權限。劉力朋說，「有時警方會要求平臺自己主動上報高危言論和用戶，中國所有網站都是後臺實名的，他們直接就拿著名單去抓人。」
據介紹，網民的真實個資只是不顯示在前臺，在中國網路這個資訊大監獄中，每一個用戶都是後臺實名的，每一個留言，都要留存IP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