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閎機電有限公司合夥人之一的楊昆耀,28歲左右踏入水電這行業。相較於哥哥,他不愛讀書,父親曾對他說,「未來,哥哥因唸書獲得好工作,而你是去做工,不要怨嘆,不要計較;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不是不給你讀書,而是你自己不要讀書。」這些話他牢記在心。
楊昆耀坦承,「我真的不喜歡讀書,就學習一技之長。」當他跟父親提起要往水電工發展時,父親很支持他:「有一技之長很好呀!做工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很開心獲得家人的支持。
深知工人辛勞三節獎金不會少
他從學徒開始做起,後來與朋友合開公司,以接科技廠的案子為主。他也是從學徒一步一步往上走,明白工人的辛勞,該給的還是要給,再者培養人才相當不容易,好員工也不好找!他們很替員工著想,有三節禮金、開工紅包,以及年終獎金。
7、8年資歷的楊昆耀感嘆:「水電工很可憐,在工程界算是最小包,要配合水泥、鐵工等。水電都要先進場配合其他行業,如果要搶先做,又會擋到他人工程,所以要從頭跟到尾,而賺的卻是最少的。」水電工作內容很雜,薪資又少。
資質次之工作態度擺第一
楊昆耀說,「以自己公司的規定,學徒日薪1,300元,三個月將視工作態度而調薪。學不會是其次,畢竟每人資質不同,有的教一次就會,有的要教三、四次。」他提及,有位新員工,算是師傅等級了,日薪直接給他1,700元,原則上3個月後才調薪,不過,楊昆耀看到他工作態度很好,第2個月就調薪了。
員工是資產月薪留住師傅
由於工人都是以日薪計算,科技廠的案子越靠近過年,工作機會越少,也會造成師傅沒有工作就沒薪水,加上有房貸要繳,因此提出辭呈,楊昆耀認為一定要挽留這位師傅,與合夥人討論後,那時直接算月薪4萬給他。
曾經有一位師傅被「點工」(調工),有人拿名片給師傅並說:「有機會過去他那邊。」而那位師傅將此事主動告知楊昆耀,他當下就決定這月要加1,000元獎金給師傅。他說明:「工程品質好,對師傅稱讚,有機會合作,相對信任師傅,也就是信任公司,以後不用再透過他人介紹。」
某日,楊昆耀接到上包監工的電話說:「你們家的師傅把管踩破了。」當下,他很擔憂員工受傷,趕緊去了解情況。一到現場,已經在搶修管子,看到員工沒有受傷,他才放心。
公司也有錄用年輕人,不過年底要去當兵了;有一位還在念書說要來試試,楊昆耀說:「有心要做就做,不然不要浪費時間。我也老實跟他講:『水電不輕鬆,要爬高爬低,台積電線槽10公尺高,會怕高就沒辦法。』」 楊昆耀笑著說,「說不怕高是騙人的,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咬緊牙關,事還是得做,習慣就好。」
工作條件惡劣年輕人不願投入
他強調,先不論年輕人不願意吃苦這問題,工地工作環境的危險高、保障低,也是造成缺工原因之一。楊昆耀說,「沒冷氣吹、爬高爬低、危險性高、灰塵很多,化學管路裡面的藥水真的不是開玩笑的;科技廠的規定就是很軍事化,違規要罰錢、停工,下包沒做出進度就賺不到錢。」
「很多做工程的都沒年終、沒獎金、沒特休、沒員工旅遊,沒什麼補助啊,年輕人當然選擇待在比較大的公司,不能怪年輕人不願意吃苦!」楊昆耀說道。一路走來他都沒有想要放棄,「這行業還可以做,能做就繼續做。」
在工地長大的孩子投入營造業
現年31歲的施柏宏是正宏萬能工程行老闆,父母同是水泥工,工地就是他跟姊姊的「兒童樂園」,玩砂堆、睡在水泥袋上,磚頭就是枕頭、紙箱當作被子,童年就是這樣過的。
也因為這樣讓他對營造業產生了興趣,跟著爸爸在工地走跳,之後才自己出來開公司,專做房屋修繕。他說,「營造業斷層多年,現在努力點,未來是黃金行業。不要怕髒,只要肯做,未來是我們挑客人,不是客人挑我們。」
蜘蛛人日薪高風險也高
他也考取高空繩索技術執照,業界稱為「蜘蛛人」,要有專業證照才可以施工,一天日薪雖然高達5,000元,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工作。看著他穿上裝備,嘴巴念念有詞,再次檢查繩索有沒有綁緊,只要一個環節有問題,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外勞工資低品質較差
用低價標來壓低勞工待遇薪資,導致人力斷層。施柏宏也觀察到,現在很多外勞在做工,他們薪資一天1,200元,從早上6點做到晚上8點,品質不好,但是有人手總比沒人手好呀!政府真的要多用點心,多多栽培年輕人。他指出,業界也有削價競爭,亂做的也很常見;合理報價還被砍價、扣錢,甚至收不到工資,這他都有遇過。不過也有好的客戶,額外包紅包的。
做工的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珍惜工人,他們正在建造大家未來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