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一國
引發美國時隔64年的兩場哭泣
我對南非的了解,從曼德拉(Nelson Mandela,南非革命領袖,後來成為南非總統)起步。通過香港電視臺播放的無數對曼德拉及相關人士的採訪,我了解了他的光輝革命道路,也知道美國人為何特別關心南非:1948年,美國小說家帕頓(Alan Paton)出版了一本寫南非的暢銷小說《為你哭泣,可愛的國家》(Cry, the beloved country),這本書的暢銷,喚起了美國人對那個遙遠的國度的關心與同情,成為美國左派文化的基因。
2012年,我讀到《經濟學人》雜誌以同一標題發表的封面文章〈悲傷南非:為你哭泣,可愛的國家〉(Sad South Africa: Cry, the beloved country),心情之複雜無以言表。當時,南非仍是左派加持的彩虹之國與尋夢園,正在推廣「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領導顏色革命」,與《經濟學人》同等級的西方媒體當中,願意寫一篇重頭(重量級)報導分析南非的不多,至今仍然如此。
世界左翼(自稱進步主義)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透過聯合國機構及西方各國政府、非政府組織一道努力打造的新南非,於1994年在世界政治舞臺上閃亮登場,曼德拉開啟了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從政之路,本人封聖,從此,諾獎得主—革命領袖、非暴力和平抗爭、種族和解,成為顏色革命的標準配備,影響了世界長達二十餘年,直到先於他兩年得獎的翁山蘇姬女士從政之後,因洛興雅族穆斯林問題失歡於世界左翼團體,這一道路才算暫告中止。
《經濟學人》幾哭為哪般?
但是,集世界萬千寵愛、讚譽於一身的彩虹國家很快就讓左派陷入尷尬境地,為了掩飾這份尷尬,媒體遺忘了這幅他們親手繪製的彩虹圖。但18年之後,終於讓立場左傾的《經濟學人》雜誌再度Cry了——之前的那次哭泣,是白人政府當家,《經濟學人》為南非貼上無望大陸(the hopeless continent)標籤,Cry了一次。
這次《經濟學人》哭南非,我總結為五哭:
一哭經濟下滑。在過去十年(2012年以前的十年)中,林波波河以北的非洲以年均6%的速度增長,而南非的增長率在過去幾年放緩至僅2%。評級機構剛剛下調了南非的主權債務評級。
二哭失業嚴重,官方公布的25%的失業率嚴重低估,真實失業率可能接近40%;24歲以下的南非人中有一半正在尋找工作。在有工作的人中,三分之一的人每天收入不到2美元。
三哭教育質量嚴重下降。教育成為南非恥辱,根據世界經濟論壇排名,南非的初等教育在144個國家中排名第132位,在科學和數學方面排名第143位(多說一句,美國現在推廣的進步主義數學教育,1+1可以不等於2)。
四哭自結束種族隔離以來,不平等加劇,貧富差距在世界各國位居前列。
五哭南非政治快成一黨專制。以下是《經濟學人》文章的原話:「在種族隔離結束近二十年後,南非正在成為事實上的一黨制國家」。彩虹國家建立前,「儘管南非有著令人厭惡的種族隔離傳統,但堅實的制度為其在1994年向民主的過渡奠定了基礎:適當的議會和選舉制度、良好的新憲法、獨立的法院、充滿活力的媒體和第一世界的股市」。
Cry了之後,《經濟學人》這篇文章做出結論:曼德拉是聖人,所有的問題是他退休後的接任者姆貝基(Thabo Mbeki)與朱瑪:「自曼德拉先生於1999年退休以來,這個國家一直處於悲慘的境地。」自那之後,南非的情況更糟糕。我這裡不多談了,只談一條西方左派完全不願意正視的事實:曼德拉通過平權法案建立的身分政治,就是新南非衰落之由。
新南非建國與衰落皆因身分政治
左派媒體因為意識形態原因,可以不報導南非衰落的真正原因,但攔不住南非人思考。7月13日,南非人威特(@Jonathan_Witt)發表一長串推文,追溯南非衰敗之由,核心觀點是:「政府透過糟糕的社會福利及諸如強制基於種族的就業、企業之類的措施來大力推動社會主義和身分政治,學術界、記者、商界領袖都透過支持這些政策並將其強加給整個社會來做出回應。」
新南非之興,確實緣於世界進步力量對身分政治的憧憬與追求。非洲民族解放運動之後,英法殖民者相繼退出非洲各國,黑人當家作主的民族國家批量誕生,大批「毛澤東的好學生」奪取政權,基本成了獨裁者,只有「非洲明珠」南非仍然是白人當政。世界進步力量決定另闢蹊徑,用另一套語言(即人權、普世價值)包裝曼德拉,支持他的武裝力量並透過諾貝爾和平獎將曼德拉封聖(1993年),表彰曼德拉勢力透過和平手段結束南非種族隔離制度的努力,為新南非奠定了基礎。
按照世界「進步力量」的設想,1994年南非國內生產毛額(GDP)約1,400億美元,人均GDP達3,400美元(同年中國人均GDP為473.49美元),接近發達國家水平。有此經濟基礎,再不斷推進身分政治與各種進步主義(實則是社會主義)的政策,南非將成為世界進步樣板的彩虹國家。但事與願違,《經濟學人》那篇為南非Cry的文章,已將結果說得夠清楚。(《大紀元》首發,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