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凱向記者敘述,此次河南洪災,他們與河南省「紅十字會」合作將捐贈的救援物資分配到第一線,覺得被騙了,而且急需物資無法送達災民手中。對於當地政府的種種不作為,至今讓他心頭的氣難消。
河南省紅十字會出爾反爾
連日來,河南新鄉暴雨成災,河壩潰決,大片村莊、社區、農田、道路慘遭洪水淹沒。據河南省官方統計數字,截至25日11時,暴雨造成新鄉市輝縣市、衛輝市、鳳泉區、牧野區等132個鄉鎮受災,受災人口二百餘萬人。
由於豫北多座水庫洩洪,加之衛河、共渠排水不暢,截至25日,輝縣市、牧野區、鳳泉區、衛輝市部分區域洪水仍未退去,一些地方水位不降反升。
在無救援的情況下,當地民眾靠自己自救,並紛紛上網求助:「33個村莊為保大局炸壩洩洪,整鄉搬遷!看看新鄉吧!我們的家就要沒了……。」「比鄭州更嚴重!非常糟糕,被困人員無法撤離,沒人看見。」
新鄉災情讓人揪心。邱凱與各地的企業主也投入救災,紛紛捐款捐物。因為涉及錢財問題,他們想通過河南省紅十字會直接把物資送到災民手中。
邱凱說,「當時紅十字會跟我們談的意思是,讓我們那個錢(捐款)打到紅十字會,它給我們搞定向捐助。」
但是,現在他們發現一個問題,這些企業把錢打到河南省紅十字會後,這些錢進去就出不來了,不能再買東西。
邱凱表示,當時紅十字會答應他們,就是錢到它帳號後,「由我們買東西,我們要繼續買東西」,但現在,錢到了它那,就只是出個票據,意思就是它收到捐款了。
他說,他們因為相信河南省紅十字會,畢竟它是大機構,但錢一到它那就沒了,拿不出來了。「我跟他們的經辦人溝通。後來他告訴我一句話,快把我肺氣炸了,他說:『目前我無能為力,我搞不定。』現在這錢都退不了,我問他,什麼時候能打過去,他說,『我不知道,也許明年吧。』我明年找你幹嘛?」邱凱氣憤地說。
這些企業是希望購買的救災物資由紅十字會直接把錢打到賣東西的地方,然後把救災物資儘快送給災區民眾。但實際情況是購買物資的款項都是由企業老闆們事先墊付,現在紅十字會卻說取不出錢。
「現在錢還沒敢打多,總共給它(紅十字會)打了大概不到一百萬(人民幣,下同)吧,現在已經把那個帳號給叫停了。因為你給它,(我們)不放心。」邱凱說。
「你答應我沒問題,我才給你錢了。再說,給我提供帳號了,我給你打過去了,打了之後,你現在給我幹這種事。我給它,我就上當了,就被人騙了,你知道吧?正大光明被騙了,結果幹了不是人幹的活,肺都氣炸了,沒辦法給我們現有的企業交代啊。」邱凱無奈地說,「現在的事兒還比較複雜,我發現這個政府辦事呢,它不作為,讓我們很受傷。」。
中共紅會因內部運作不透明而飽受詬病,公眾對其財務狀況及內部運營情況一無所知,捐款人和受助人的利益在客觀上無法得到有效的保證。
近年來,中共紅會一直醜聞不斷。如2008年汶川地震「善款被貪污」事件、2011年「郭美美事件」,再到「總會備災救災倉庫商業出租事件」等等,讓慈善事業的公信力一再遭到質疑。
地方政府不作為 捐贈物資到不了災民手中
另一個問題,就是這些企業把救災物資送到災區,但地方政府不作為,拖拖拉拉,災民拿不到救災物資,讓這些企業感到身心疲憊。
當時新鄉企業聯盟的聯繫人表示,牧野區災情很嚴重。邱凱說,「我們前天(7月23日),已經拉了好幾次貨了,昨天(24日)又拉了將近50萬元的貨,拉過去了。本來我們想好心好意去捐物資的。」
「昨天拉了一車東西到新鄉,我們當時跟新鄉聯繫,他說需要東西,我們買了那個日本雅馬哈衝鋒艇,還有水泵、救生衣、救生圈、救生繩,花了五十多萬。」他說,「但貨拉過去之後,光在新鄉牧野區應急管理中心我們談了七個小時,在那個地方耗了七個小時。我們後來很難受,談不好,我們就不想捐了。」
當時,大家的想法就是把物資儘快拉到災區,或把錢捐給紅十字會買了物資第一時間送到有需要的地方救人,就是這個目的。「但是貨拉去了,貨沒接收。就是你找領導,我們要捐給政府,沒人接收,也沒人簽字。我們不可能給別人吧,對不對?應急管理局,人家也不接收。」邱凱說。
「我幾十萬的東西,最起碼我要搞清楚你是不是政府的人。尤其是談到晚上,你既然是政府部門了,你把你那個應急管理中心的公章,你給我看一下,我就相信。我就把物資給你。」邱凱氣憤地說,可是這個人兩個小時也沒把公章拿過來,說辦公室管公章的人,現在不在。
後來,邱凱打新鄉市長熱線電話,對方說你們慢慢溝通吧。「哎呀,我溝通精疲力盡,後來沒辦法了,因為我們溝通不了,我們對他們的人,什麼人我們都不相信。」他說。
這些物資,現在災區是很需要的。「我給新鄉好幾個領導打電話,那個百度上面電話號碼都聯繫過,人家說了,新鄉這邊較為穩定,這個東西你送到更需要的地方,所以新鄉市沒接收,牧野區也不接。」邱凱說。
就因為這個事,新鄉企業聯盟的聯繫人還被人舉報了。「今天(25日)出現問題了,我聽說把他(新鄉聯繫人)怎麼弄起來了,他被報警了,咋回事,我也搞不清楚。」邱凱說。
邱凱說,「我們當時沒別的想法,只想把物資拉過去能救人。但是,耗了七個小時。最後實在是崩潰,沒辦法了,我找一圈電話也搞不定,後來沒辦法,那就只能委託新鄉紅十字會,但沒有給我們手續。我不放心的,但是我沒有辦法了。」
「(現在)這個物資能救人就可以了。但是剛才那個新鄉聯繫人給我打電話了說,公安機關要逮他,我說咋回事,他說他也說不清楚,你過來吧。他告訴我一個信息,就是物資不能放到救人的地方用,他很難受,物資不能發給真正需要的人。」邱凱說。
邱凱還談到,他們把另一部分貨送給了河南衛輝災區,那裡的倉庫很大,裡面收了好多物資。但是現在就是物資沒有到災民手裡邊。「我們又派了好幾十個人,去鄉鎮、去一線,但他們打電話進來,在群裡面要東西。我說,衛輝那地方有很多物資,不缺東西。他說,我們弄不出來,我們這邊災民沒有東西啊。」
邱凱表示,現在一個就是這個政府部門不作為,他們不想擔當。另一方面,就是政府下面那些沒幹過這種活的,都不知道咋弄。「他們(企業老闆)打電話來說,你們過來吧,過來跟當地政府溝通溝通,能不能幫忙趕緊把物資分發到下面。最起碼物資能到災民手裡邊。你到不了災民手裡邊,你放到倉庫也沒用啊。」邱凱表示,他們就希望能幫助受災的災民,這是他們唯一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