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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鄉紀實】十分寮與天燈的故事(上)

日本時代就有的平安鐘。(池農深提供)
日本時代就有的平安鐘。(池農深提供)

文/池農深
1999跨入千禧年夜,寫著「台灣加油」的巨大天燈,在時代廣場的螢幕緩緩升起。這是從小在十分寮長大、人稱「國寶天燈」的胡民樹所設計。當時,好多人流下了眼淚⋯⋯

十分寮在清代時已有福建惠安、安溪的漢族移民至此,是個山城聚落。日治時期盛產煤礦,到了民國六十年後礦業沒落,一度繁華的煤鄉也隨之凋敝。在一鄉一特色、社區總體營造、地方創生的推廣下,幾經蛻變,現在是臺鐵平溪支線上最熱鬧的一個小鎮。

昔日的運煤車。(池農深提供)昔日的運煤車。(池農深提供)

交通上往北接三貂嶺可通宜蘭,往西南是支線終點站菁桐,往東南是雙溪、貢寮,往西是暖暖。還有一段沿著基隆河的106公路從靜安橋直接連到十分車站。視野層次豐富。車站兩旁都是小吃店,火車直接穿越大街,因此有「十分的火車逛大街」之說。

往十分的火車。(池農深提供)往十分的火車。(池農深提供)

十分火車站的女站長。(池農深提供)十分火車站的女站長。(池農深提供)

緊鄰著平溪線鐵道的十分老街,火車來回地從房屋中間緩緩行駛而過,有「十分的火車逛大街」之說。(池農深提供)緊鄰著平溪線鐵道的十分老街,火車來回地從房屋中間緩緩行駛而過,有「十分的火車逛大街」之說。(池農深提供)

十分火車站相較沿線上的大華、望古、平溪、菁桐腹地最大,觀光資源豐富,著名的十分瀑布,80年代就開啟了遊客潮,是平溪支線上最早發展的觀光景點,離火車站不遠。這裡還是天燈的發源地。

十分瀑布。(新北市觀光局提供)十分瀑布。(新北市觀光局提供)

長壽的十分人

很奇妙的是,這裡的人都很長壽,一個不到一千人的小鎮,八十幾歲老人滿街跑,超過九十不算老,一百多歲的好幾個。而七十幾歲的胡民樹像是個老「玩童」,人家都叫他「國寶天燈」。

1999年跨入千禧年夜,全世界有74個國家各拿出一樣代表性的東西,在時代廣場的螢幕上放映,臺灣就用「天燈」作為代表。

那年,剛好臺灣遭逢921大地震的重創,天燈上面寫著「台灣加油」。

這個高18.98公尺的巨大天燈,就是胡民樹設計的,在平溪國中的操場上放。當天燈緩緩在時代廣場的螢幕升起時,胡民樹說,當時好多人看到這一幕都掉下了眼淚,這應該也是他一生中最光彩亮麗的時刻。這個天燈更破了金氏世界紀錄。

如今,天燈已成為很多平溪人的生計。自從英國BBC播出的旅遊紀錄片宣稱,人一生中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到平溪來放天燈後,即使在疫情期間,還是會看到一、兩個外國人在十分遊歷,日、韓遊客尤多。

破金氏世界紀錄的天燈。(胡民樹提供)破金氏世界紀錄的天燈。(胡民樹提供)

國寶天燈

第一次造訪十分,是為了去找一個教做天燈的人。沿著十分鐵道兩旁的店家問路,一個風姿綽約的婦人熱情的說:「哈!你找國寶天燈呀!你沿著這鐵道走去,越過那叢樹叢再彎過去,有一大片廣場旁有一排建築物,國寶天燈就在那裡。」當時我並不知道「國寶天燈」,卻被這位熱情的婦人說得很想去認識他。

「國寶天燈」胡民樹。(池農深提供)「國寶天燈」胡民樹。(池農深提供)

十分是平溪區的一個里,民國五十年代是礦業最興盛的時期,鄉民種田只是為了自給自足,以種茶為主,當時大部分的居民都以礦業為生。

胡民樹從小在十分寮長大,十分寮與對岸的南山村各自分布於基隆河兩岸,那時候人們的娛樂節目沒有現在多樣,逢年過節尤其是元宵節的時候,兩岸的居民互別苗頭,就想出了一種互鬥的遊戲。據胡民樹說,放天燈從先民開始就有了。

平溪天燈。(新北市觀光局提供)平溪天燈。(新北市觀光局提供)

這種遊戲據當地居民說,源自拓荒時期山區裡的北臺灣:即使是日本時代,每到快過年時,也時有土匪橫行搶劫居民的物資,村裡的警鐘響起時居民就往山裡跑。當土匪走了,留在村裡的壯丁就放信號燈,告知居民土匪走了,可以回來了。

平溪的山中還留有一口平安鐘,只是這口銅鐘多次被盜,銅鐘也越做越小,如今鐘的尺寸大小與亭子不成比例。

走往平安鐘的吊橋和山徑小路旁種滿桂花樹,不知是否為日本時代留下來的櫻花樹,時而可見,散布在106公路兩旁的山坡地。可惜公路兩旁的山林地,被鋪上水泥作為「水土保持」,這大概是對抗自然最簡單又最粗暴的做法。(下週六待續)
——轉載自《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