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村裡的一些地痞流氓組成的造反派和一些不諳世事的青年學生組成的紅衛兵,不僅家家抄家,焚毀了古籍、還砸了古寺、佛像、宗祠、牌樓、城隍廟等。
就在砸廟的當天晚上,河上漁舟裡的船夫聽到岸上有聲音呼喚:「船家,幫我們渡河。」船夫將船划到岸邊,卻不見人影,只聽到「咕咚、咕咚」的落水聲和上船聲。船家見多識廣,知道搭載的不是人類,便問道:「客人要往哪兒去呀?」有聲音答道:「這裡沒地待了,我們要去蓮花山。」
河對岸的獲鹿縣(現已改名鹿泉市)抱犢寨有個蓮花山,他們要逃到那裡去落足。划船時,看著船還是空的,船夫卻感到船像是載滿了貨物般很沉。
雖然村裡所有的寺廟都給拆了,大隊的高音喇叭裡天天播著「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已」,「毛澤東是人們的大救星」等紅歌,開始著新的造神運動。教科書更是滿篇對毛及中共邪黨歌功頌德的謊言,對傳統及聖賢的辱罵批判,無神論、進化論更是貫穿始終,一遍又一遍的在給人們灌輸、洗腦,但生活中所發生的一切靈異怪象,卻在戳穿著這些邪惡的謊言。
造反派們做了毀佛、拆廟這些事還不算完,又幹起了平墳的勾當。那時姨家村西是片很大的墳場,墓地裡密密麻麻的種了許許多多柏樹。柏樹很高很大,鬱鬱蔥蔥,有的已有幾百年的樹齡了。一進墓地便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恐怖感覺,就連最淘氣、頑皮的男孩子也不敢隨便去那玩的。
村裡上了年紀的人都說,古柏上住有白魔,驚動了它們會給人帶來災禍。但在紅魔猖獗的年代,人們被邪惡的暴政打斷了脊梁骨,懾於邪惡的殘暴與淫威,沒人敢說一句違逆的話。
造反派與紅衛兵們抱著與天鬥與地鬥的狂妄,不信神當然也更就不信「邪」了,三下五除二的硬是把祖宗的墳給扒了,古柏也被砍伐殆盡。死者的遺骨被揚得田野裡到處都是,這一下可惹了大禍。
當天晚上深更半夜,村裡大街上吼聲四起,聲音恐怖而淒厲,就聽有東西在大街上竄來竄去。人們嚇得躲在被窩裡不敢露頭,但也有個別大膽的村民偷著扒著牆頭或門縫往街上望去,只見一兩尺高的白乎乎的東西——「白魔」在大街上竄來竄去的,還有另一種黑乎乎的東西類似飛禽之類的,在空中飛來飛去,口裡發出「跑跑跑」的怪叫聲,接連四五個晚上都是這樣。
並且有的人在大白天還看到在自家的房檐上坐著一個三、四歲模樣的陌生的小女孩,對著這家主人高喊著:「你叫俺家沒地住,俺叫你家不舒服。」這情景有好多人都目睹了,並且不是在一家。緊接著,村裡開始死人,每天都死,凡是小女孩在房頂上待過的住家都有人死。死的大多是年輕人——都是參與砸佛拆廟、砍柏毀墓的人。老人們私下裡都說這是人們把古柏給砍了,白魔和邪物沒地住了,而對人們的瘋狂報復。當然更是那些砸佛、拆廟者所應得的報應。
這實實在在發生在現實中的現世報可把人們嚇壞了,特別是那些砸佛拆廟、砍柏毀墓的人。別看他們被紅魔操控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很肥,但報應來在跟前時,比誰都膽小。一個個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不知黑白無常下一個勾走的是不是自己。
但厄運終究沒有放過這些人,凡是做過這些壞事的人,一個個都離奇地命赴黃泉。幾乎沒有人能逃過此劫。
這起現世現報的事例發生後,使得在文革中不信「迷信」瘋狂打砸搶的地痞流氓們收斂了許多,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了,也使劫後餘生、還存有善惡有報的傳統觀念的人們又開始信起了「迷信」:在過去供佛像的佛龕處又擺上了供品,燒起了香。但供桌上已沒有了佛像,是什麼東西在接受人們的香火與跪拜不得而知。有的人甚至還把狐、黃、白、柳等各種亂七八糟的邪東西也都當作神靈來供奉了。
除此之外,人們對於過去的巫婆、神漢、算卦、看風水等和一些世間小道的修行人又開始尊敬起來。
姨家鄰村有一個五、六十歲左右的農村婦女,人稱「傻成姐」。雖然大字不識一個,卻是方圓百里遠近聞名的「大神」。她家經常人來人往,甚至有城裡的大官都開著轎車前來找她看病、問卜。
在共產黨沒來之前,村裡修行的人很多,各種法門也多,魚龍混雜,正邪都有。但大多都是小道。那時的名詞也不叫「修煉」,叫「入道」,每個法門叫作「道門」。後來這些道門在共產黨的「三反、五反」運動中都給殺的殺,關的關,鎮壓下去了,但人們對這些修煉文化還是不陌生的。
雖然文革搞得轟轟烈烈,但在鄉村,巫婆、神漢、算卦、看香火、看風水的依然在暗地裡存在,現代醫學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人們還會去找他們解決,並且很多事他們都能解決。再者,誰也不敢保證自已這一生不得什麼怪病,難保不求人,誰也不願把自己的路堵死。
所以那些村裡的黨員、幹部們也就裝聾作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運動來了喊喊口號,裝裝樣子,過後,任由這些行業在鄉下有它們的一席之地。特別是拆廟毀佛、砍柏刨墳的人遭了報應後,大多數人都不敢做出格的事了。(下週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