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hone發表會前一週,傳出中國對蘋果iPhone下達禁令,不僅限制政府機關員工不得在工作場域使用,甚至擴及到國有企業,兩日內讓蘋果市值蒸發近2,000億美元。學者認為,中國對iPhone說禁就禁,更突顯中國經商環境的不確定性,難保外資加速撤離。
北京當局9月6日傳出禁止官員使用iPhone, 9月7日再傳擴大限制範圍,市場擔憂蘋果可能流失中國這一大收入來源,連續兩日累計暴跌約6.5%,市值蒸發1,900億美元。
禁令消息釋出時間點,正好是9月13日蘋果iPhone發表會的前一週,讓外界不免好奇,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8月27日才訪中,表達美國限制先進製程晶片對中出口,並非尋求與中國經濟脫鉤,而是國家安全的考量。
儘管中國外交部事後聲明並無下達iPhone禁令,但根據英國《金融時報》引述一名北京公務員透露,與軍方相關的中央政府部會,年前就禁止使用iPhone,各部會公務員包括非敏感部門,都被鼓勵使用中國品牌手機,特別是華為;其他國企員工則指出,非正式禁令早已存在;今年8月從核電廠到偏遠地區如內蒙古的醫院,員工甚至都被告知停用iPhone。
中央大學經濟系教授邱俊榮接受《大紀元時報》採訪表示,這項禁令給全世界一個很大的警惕,中國市場並不如過去想像中美好,連蘋果這樣大型企業,都拿來當作政治、經貿角力的籌碼,不應過度期待中國帶來的需求動能。
邱俊榮指出,中國受到美國、日本、荷蘭等國對先進製程的限制,也讓中國走上自製晶片的道路,但關鍵設備和原物料都是難題,現在iPhone禁令即是中國反制的手段。他認為,「這不是壞事,中國禁令產生的效應也迫使全球開拓新的市場與新的生產基地,讓大家看得更透徹一點」。
專家:7奈米應是中國目前技術極限
中國手機製造商華為(HUAWEI)新手機Mate 60 Pro近期上市後,其搭載的麒麟9000S晶片採用中芯國際7奈米製程,引起各界關注。
研究公司TechInsights拆解華為Mate 60 Pro後發現,手機使用中國製零組件的比例很高,除了7奈米麒麟處理器外,還有北京昂瑞微電子的射頻前端模組、華為創通的衛星通訊數據機、廣州潤芯的射頻收發器等,僅記憶體晶片來自韓國SK海力士。
路透社報導,一些調研公司預測,中芯國際7奈米製程晶片的良率可能低於50%,不及產業標準的90%或更高標準,晶片良率的低落恐怕會把出貨量限制在200萬至400萬片不等,並不足以讓華為重獲智慧型手機市場的主導地位。
資策會MIC資深產業分析師鄭凱安告訴《大紀元時報》,中芯國際在技術上的確能利用深紫外光 (DUV) 微影設備,以多重曝光(multiple patterning)方式做出來,相當於台積電2018年開始量產的7奈米晶片,但這種作法步驟很多,需要曝光的次數也愈多,讓良率變低、成本變高。
因此,先進製程晶片現在直接利用更高階的極紫外光(EUV)微影設備曝光,會有更好的成本效益,也是美國限制中國取得的設備。鄭凱安表示,中芯國際原先技術可以做到14奈米,推進到7奈米有縮短和各國之間的一點距離,但以多重曝光的做法,7奈米大概已是極限。
鄭凱安說,國際機構調查發現中國晶片自給率預估到2027年,只能滿足26%國內市場,代表超過7成晶片要仰賴國外晶片進口,「中國晶片距離自給自足的目標還很遙遠」,因為半導體設備主要來自美國、荷蘭是曝光設備、日本有化學材料與光阻材料等,都是由全球供應鏈供給。
至於美國政府可能加大對中國半導體制裁,是否會波及臺廠?鄭凱安認為,目前中國品牌手機OPPO、VIVO,以及華為旗下平價品牌榮耀,都不是搭載這枚7奈米晶片,對於臺灣聯發科、美國高通等手機晶片廠的短期影響應該不大,主因他們原先出貨對象就不是華為。
他說,全球手機每年售出大約10億支,華為今年出貨量應該會達1,000萬支,比例不高,加上蘋果與華為手機使用族群分明,影響市場應該有限。
美中科技戰場恐延伸到成熟製程
全球最先進的晶片是採用3奈米製程,成熟製程晶片通常指28奈米以上的傳統製程晶片,該技術早在10多年前問世。不過,雖然美國祭出晶片出口禁令,但中國逐步擴大生產成熟製程晶片的腳步,也引發美國與歐洲官員的擔憂。
彭博社引述知情人士消息指出,中國政府已投入數十億美元,加速生產還未遭禁的成熟製程晶片,因此美國已下定決心要阻止晶片成為中國手上的關鍵籌碼;歐洲官員也認為,若中國掌握大量成熟製程晶片,可能會利用傾銷手段輸出全球,把外國競爭者趕出市場,如同太陽能產業的現況。
鄭凱安分析,成熟製程目前普遍應用在電動車、家電設備、手機與基地台通訊元件、電腦及電視等生活應用,中國持續深耕成熟製程、變得有競爭力,的確也是讓美國頭痛的問題。他說,很難預測美國的後續手段,但國防所使用的晶片多為成熟製程,可能是美國看中的地方。
「不排除美國對中國科技卡脖子的力道增強」,邱俊榮表示,輝達(Nvidia)A100、H100晶片被美國政府增加出口管制,擴大到部分中東國家,就是希望圍堵中國繞道取得晶片的問題,並限制中國人工智慧(AI)發展,而美國也擔心中國是否有壟斷成熟製程市場的意圖。
邱俊榮認為,華為手機拆解後發現用到韓國SK海力士的記憶體,SK海力士馬上發出聲明急切割、擔心遭美制裁即是一例,隨著美中晶片角力持續擴大、供應鏈二元化對峙,臺商得選邊站、沒有模糊空間的態勢會更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