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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詩人、 詩與遠方

詩人生產的好詩,是思想者的隱形翅膀。你若有思想,你就會翱翔在遠方。(123RF)
詩人生產的好詩,是思想者的隱形翅膀。你若有思想,你就會翱翔在遠方。(123RF)

文/韓亦言
想談談這個話題,主要是因為我最近出了一本中英雙語詩集。倒不是說我自以為就是一個詩人了,對這至今依然是誠惶誠恐的;也不是說我有資格來說清楚這個題目的,這個話題不可能一下子能夠說清楚講明白,況且不同的詩人會有不同的看法。我主要想與讀者分享我自己在寫作方面的心路歷程。

我為什麼要寫作?我美國的一位詩友說,她寫詩開始於一個不幸的時刻,即她親愛的父親去世。詩歌成了她擺脫痛苦、抒發情感、以及思考人生的重要日常生活一部分,如同呼吸一般。而我,非常的巧合,開始動筆寫文學作品,也是我親愛的父親離世之後。當時我想,我必須為這個世界留下一些東西,而這個東西,就是我的思與想。當年,部落格正興起,我最初的文字就散落在一些部落格網站上,除了寫一些小「豆腐塊」文章,我也做一些中英的互譯與寫作。

什麼是詩人?詩人就是寫詩的人,沒有任何的神祕與深奧。然而,什麼樣的詩人是好的詩人,這就很難回答了,因為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我認為,一位好的詩人首先是一個好人,所謂好人,必須具有高尚的人格與品德,以及慈悲濟世的胸懷。舉例來說,范仲淹在《岳陽樓記》中說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仁人」,大家一定認為是好人。

還有體恤民間疾苦的白居易,他曾在《觀刈麥》中不僅刻劃了民間一位貧苦的婦人,而且還自責道:「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吏祿三百石,歲晏有餘糧。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等等。

反過來,毛澤東寫過很多詩詞,甚至今天還有不少人在朗誦,但他這個惡魔,給近代中國帶來了無盡的災難,會是好人嗎?至於郭沫若那樣的犬儒文痞,絕不是一個值得稱道的人。既不為人,何為好人,更不可能是我所說的好詩人。

什麼是詩與遠方?聽起來挺玄乎,說白了,詩一定要給予讀者以啓發與想象。所謂「遠方」,是在精神層面、虛擬空間的遠方 。我最近剛翻譯了一位比利時詩友的《再一次回家》:「現在 / 就讓我 / 從無邊的大海兮 / 流回 / 安全的 / 小溪。」如此簡潔的幾個字,卻有著廣闊的內涵。

胡適在與溥儀會面後寫的《有感》一詩中,「百尺的宮牆 / 千年的禮數 / 鎖不住一個少年的心!」至今依然讓無數中國人唏噓不已,而又不失時代意義。爭自由的中國人,今天仍處在「宮牆」內。短詩難寫,極短的詩更難寫,這似乎容易理解。但寫長詩,也是大的挑戰。

約400句、2,477字的《離騷》是屈原的自傳與抒情詩,在敘事、抒情、道理方面,尤其是文字的取捨和結構安排,獨具匠心,可想而知他的功力有多深。「路漫漫其修遠兮 / 吾將上下而求索」,這千古名句,激勵了多少能人志士,也一直是我的座右銘。

我發表了一首約115行、1,521字的《一念之差》,對三位中共已故的黨魁毛澤東、鄧小平與趙紫陽表達了我的看法與思考,尤其是他們每一個人在那些歷史性的關鍵時刻,都有可能使中國轉變為一個自由、民主與憲政的國家,從而改寫千年的集權專制的歷史,然而他們沒有做。這是中國極大的不幸與悲哀,錯過了至少三次可以讓中國融入文明世界的機會!寫作前,我曾有過一段較長的深刻思考的過程。

胡適在《夢與詩》中對詩的形成作了形象的描述:「都是平常情感 / 都是平常言語 / 偶然碰著個詩人 / 變幻出多少新奇詩句!」是的,「新奇詩句」是用「平常言語」來表達「平常情感」。這就是創作的真諦。我在《詩與愛》中提出:「詩言心 / 心中有愛 / 自然流淌的就是美麗的詩句」,而「文字是詩的比丘之箭 / 射中的是有愛的心」。我翻譯的《夜有千雙眼》中說「大腦有千個慾望 / 心只想擁有一個愛 / 沒了它 / 生命就沒了光芒」。表達的意思是十分清楚的。

美國哲學家、科學家與唯靈論者約瑟夫‧亞歷山大‧薩多尼說過:「一首好詩不過是思想者之歌的旋律:而文字就是他夢想的種子。」有思想的種子,就會有思想的果實。我想用這句話來結束本文,詩人生產的好詩,是思想者的隱形翅膀。你若有思想,你就會翱翔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