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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旁觀紅海危機 再損自家經濟

美國中央司令部1月18日發表照片,據稱在阿拉伯海扣押的一艘船隻上,找到將運往葉門的伊朗製飛彈零件。(CENTCOM / AFP)
美國中央司令部1月18日發表照片,據稱在阿拉伯海扣押的一艘船隻上,找到將運往葉門的伊朗製飛彈零件。(CENTCOM / AFP)

【記者程雯/綜合報導】一位向歐洲出口中國製造商品的義大利商人表示,紅海危機讓很多公司考慮把供應鏈撤出中國,移到離歐洲更近的地方,例如印度。

葉門的武裝叛亂團體「青年運動」(Houthi,又譯胡塞)對紅海商船的襲擊使中國的經濟雪上加霜。青年運動得到伊朗的支持,中共可能沒有想到,它對青年運動的作為袖手旁觀,反過來成為扼殺中國經濟的又一把利劍。

近三個月來,青年運動襲擊紅海商船,令紅海航道幾乎陷入癱瘓。1月10日,聯合國安理會一致通過向青年運動表示「最強烈」譴責的決議。中共沒有反對該決議案,但投了棄權票。青年運動襲擊紅海商船,是為了報復以色列對加薩的軍事行動。

據信美國已向中共表示,鑑於中共與德黑蘭的密切關係,希望中共向支持青年運動的伊朗施壓。不過中國社會科學院的中東問題專家尹剛(Yin Gang,音譯)對《金融時報》說:「伊朗支持青年運動,所以中國(共)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直接與伊朗交涉。」

中共軍隊在位於紅海口的吉布地(Djibouti)設有海軍基地。但華東師範大學政治與國際關係教授馬奧尼(Josef Gregory Mahoney)說:「除了與主權和聯合國維和行動直接相關的事務外,中國(共)已明確表示,原則上盡可能避免捲入軍事衝突。」

中國企業「巨大損失」

紅海是從亞洲經蘇伊士運河到歐洲的最短路線,如果商船繞道非洲好望角,船運時間僅單程就增加兩週,並導致供應鏈斷裂和許多企業的生存危機。華盛頓智庫中東研究所估計,蘇伊士運河是中國向西運送貨物的主要路線,其中約60%的貨物出口到歐洲。

中國約一半的原油從伊朗等中東國家進口,中國與其第二大貿易夥伴歐盟的大部分貿易,也經過紅海。尹剛表示,雖然青年運動沒有攻擊中國商船,但其對紅海航道的擾亂已經導致航運成本上升,對中國企業造成「巨大損失」。

尹剛說:「紅海航線對中國商船非常重要,雖然由中國出口的貨物可能是安全的,但運費卻增加了,這對中國來說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上海貨櫃運價指數已經升至2022年9月以來的最高水準,這反映出商船為避免紅海而繞道非洲好望角的改道成本在增加。

產業研究公司BMI表示,一些物流公司已經報告中國寧波/舟山港貨櫃短缺。按貨物噸位計算,寧波/舟山港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穆迪分析公司副總監兼高級經濟學家安格利克(Stefan Angrick)表示,中國最大的航運公司——國有企業中遠集團(COSCO)的貨船被迫改道,離開紅海地區,這提高了出口商的成本並造成延誤。安格利克說:「在(中國)國內經濟看起來狀況不佳的時候,我認為可以公平的說,這是一種不受歡迎的逆風。」他還補充, 出貨到亞洲的歐洲高科技供應商也會受到干擾。

更多供應鏈會撤出中國

紅海的癱瘓進一步曝露了中國出口依賴型經濟,面對供應混亂和外部需求衝擊時的脆弱。美國BDI家具等一些公司對路透社表示,他們轉向位於土耳其和越南的工廠,來減低供應鏈中斷的影響,這也是西方國家最近在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中,減少對中國供應鏈依賴的舉動之一。

中國目前面臨的危險是,面對紅海危機,企業將重新評估他們的去風險策略,可能選擇將生產轉移到離公司更近的地方,這種方法被稱為「近岸外包」(near-shoring)。

向歐洲出口中國製機械零件的IC Trade公司創始人、義大利商人卡斯泰利(Marco Castelli)對路透社說:「如果那是永久性的,那可能是永久性的,那麼整個(供應鏈)機制會重新調整,一些(公司)可能還會考慮多轉移一些產能到印度,那裡到歐洲的貨運時間比中國少一週。公司需要重新評估一切。」

中國企業或又一波倒閉潮

福建省福州市商人韓昌明(Han Changming,音譯)向非洲出口中國製汽車,並從歐洲進口越野車。他告訴路透社,紅海貨運中斷已經威脅到他的貿易公司的生存。

受到紅海安全問題的影響,韓昌明從中國運往歐洲的成本,已從去年12月一個貨櫃3千美元飆升到現在大約7千美元。

他說:「這已經抵銷了我們本已微薄的利潤。」再加上航運保險費升高,也對他從2016年開始經營的業務造成影響。

由於歐洲和非洲貿易占韓昌明總業務的40%,他一直懇求供應商和客戶承擔一些額外成本,以維持他的公司的生存。他說,一些訂單的發貨時間可能延遲多達幾週。

雪上加霜的是,中國新年即將在2月到來,屆時大約3億農民工要回家過年,中國幾乎所有的工廠都要停工,許多中國公司要在此之前應對物流挑戰,而紅海危機讓一些公司在數週前爭先恐後發貨。

卡斯泰利表示,另一個問題是,在貨物到達目的地之前,製造商不會收到付款。中國在全球市場上能夠如此成功是因為他們的利潤微薄。當你有數量規模時,資金就會滾滾而來;但當資金停止流入時,你就會遇到大麻煩。」

在珠江三角洲的東莞,高級運動服飾製造商KTC集團董事總經理弗拉茲(Gerhard Flatz)擔心,一些利潤縮水的公司將會倒閉。他說:「他們已在苦苦掙扎,現在又出現了另一場物流危機。你知道,在某個時候,許多公司將不得不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