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臺灣社會,許多性騷擾受害者挺身公開自己的受傷經歷,形成MeToo效應,其中多起案例皆屬於「職場性騷擾」類型的勞資爭議,進而影響性平三法的修訂。然上開大部分受害者,選擇公開職場性騷擾,多是已經離開原職場一段時間以上,未能在受害當下得到足夠支持、及時保護自己,只能一個人消化、面對,最後抱著傷害離開原職場。
根據勞動部2022年工作場所就業平等調查,最近1年約有20萬名受僱者發生職場性騷擾,其中約14萬名女性、6萬名男性,但分別僅有3萬及9500人提申訴。調查也顯示,高達49%的受害者之所以沒有提申訴,是因為將性騷擾行為當作開玩笑不予理會,或害怕被他人閒言閒語、影響工作權甚至二度傷害,也有人不知申訴管道、擔心調離原工作等。均顯示,因職場同時代表受雇者的生活圈、工作權及前途,層面甚廣,發生職場性騷擾案件時,單靠法律,不足以成為一個人面對傷害的社會支持系統。
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在2023年也收到,超過一起機師性騷擾空服員的申訴案件,本會完全理解,受害者面對職場性騷擾當下的孤單和無助,況乎比起一般的職場性騷擾,空服員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服勤到外站時被機師性騷擾,因已非執勤期間,不一定適用原有《性別工作平等法》中職場性騷擾的規範,且就算航空公司調查判斷「性騷擾行為成立」,仍因案件發生地點不在中華民國之領域,故受限於《行政罰法》第6條第1項:「在中華民國領域內違反行政法上義務應受處罰者,適用本法。」導致桃園市政府(地方主管機關)選擇不開罰加害者。
其後果即是,部份違法亂紀的機師繼續心存僥倖、不知悔改,受害的空服員可能更不敢發聲、不再相信體制的公平性。類似情況,不僅只有空服員會碰到,旅遊業從業人員、其他因公差旅至國外的受雇者,或是一般旅行團發生性騷擾時,受害者都仍繼續面對這份相關法律保障不足的不安定感。
在性騷擾事證均臻明確的情況下,法規範的行政手段仍無用武之地,是以,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決議啟動抗爭基金,協助受害空服員提起民事訴訟,繼2024年1月18日成功協助一位會員爭取到賠償,1月31日再度成功協助兩位會員爭取到賠償。這是另一個漫長且疲倦的過程,唯有留下清楚的違法紀錄和合乎比例的懲處、賠償,才能對加害者形成有效的教訓,讓受害者得到有意義的培力,但如果沒有工會的集體資源支持,很多受害者難以撐起一般民事訴訟所需的法律費用和時間消耗,誠盼所有的空服員可以看見,就像面對其他勞資爭議時,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是你們的堅強後盾,面對職場性騷擾時,我們都會支持你、陪伴你走下去,願意給予你經濟支持和環境支持,這才是團結的真諦,我們會承諾你,咱袂放你孤單一個人。
桃園市空服員職業工會也提出三點呼籲:
一、請加害者機師停止上訴,記取教訓、知所進退。
二、請立法委員和主管機關應盡速對性平三法和行政罰法的漏洞提改善方案,讓空服員和其他類似的境外性騷擾受害者,得到應有的公平保障。
三、更呼籲全體空服員和受雇者,面對職場性騷擾時,不要選擇隱忍和姑息,勇敢發聲,和工會連絡,我們陪你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