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博德博物館 邂逅福音傳道者

建築師、藝術家和工匠，視教堂中的一切是在榮耀上帝，因此，即使文盲也能理解上帝的旨意。

本篤會修士丹尼爾‧海西（Daniel J. Heisey）將20世紀藝術評論家的一些觀點，提煉在他的文章《歐文‧潘諾夫斯基的哥德式建築》（Erwin Panofsky's Gothic Architecture）之中——「潘諾夫斯基的洞察力，在於比例和對各部分的區分；哥德式大教堂服膺於天主教教義，與經院神學家服膺於論文一樣，紮實且精準。」

舒爾高爾版畫《基督顯現給抹大拉》。（公有領域）

如今，在世界各地的藝術博物館和畫廊展示的雕刻、雕塑和其他建築樣式，都包含了部分這些教堂的故事。我們欣賞這些從原本教堂建築中提取出來的作品之美，就好比讀著一行詩，卻不知道整首詩是什麼樣子。

舉一個典型的例子，蒂爾曼‧里門施奈德（Tillman Riemenschneider）所創作的四位傳道者，便是來自德國巴伐利亞邦的明納施塔特（Münnerstadt, Bavaria）、抹大拉的瑪麗亞教堂（the church of St. Mary Magdalene）中的祭壇畫。

「傳道者馬太」，萊姆木材質，72.39×34.92×32.08公分。（Lorraine Ferrier 提供）

去年，我在柏林的博德博物館（Bode Museum）欣賞了這些雕刻作品。這些雕刻人物曾經是教堂祭壇飾臺（位於祭壇畫的最底部）的一部分，並且按照他們在《聖經》中出現的順序來展示──依序是馬太（Matthew）、馬克（Mark）、路加（Luke）和約翰（John）。

「傳道者馬克」，萊姆木材質。73.66×40.01×25.1公分。（Lorraine Ferrier提供）

如今，教堂的祭壇畫還保留一些里門施奈德的原作，而四位傳道者雕刻則是複製品，也按著這個順序擺放。

里門施奈德（約1460~1531年）生處藝術轉型時期，即所謂的北方文藝復興時期（Northern Renaissance，約1380~1580年）。里門施奈德創作的人物特點，與他所接受的哥德式風格訓練有關：比起強調解剖的準確性，他的人物更著重意象、超凡脫俗的表現，能夠觸發情感、引人入勝，不論是恐懼、敬畏，抑或是對宗教的虔誠信仰。

里門施奈德 雕刻特色

1. 里門施奈德用了他喜歡的媒介──萊姆木（limewood）來雕刻這四個人物。

2. 他是第一批不將雕像塗漆或鍍金的藝術家之一，他選擇將雕像塗以薄層的蠟。每件作品都能蘊藏著大量細節和雕刻者想傳達的資訊。

3. 他還將每位傳道者的工作意象雕刻進去。馬克和路加的穿著象徵現代、人文主義學者，傳達他們虔誠學習之意；而馬太和約翰則穿著古代的長袍，意喻使徒的身分。

4. 在作品中刻入了象徵每位傳道者的動物：馬克身旁的翼獅（帶翅膀的獅子，winged lion）、路加身旁的翼牛（帶翅膀的牛，winged ox）。他還額外雕刻了象徵約翰的老鷹，以及象徵馬太的天使，並將老鷹和天使直接連接著畫壇飾臺的底部，可惜現今已遺失了。

博物館策展人也安排了一組木製明納施塔特祭壇模型展示，模型表現了四位傳道者如何融入祭壇畫主題——抹大拉的瑪麗亞之人生。抹大拉的瑪麗亞在四位傳道者的福音書中都有提及。

這些場景告訴我們：即使是罪人也可以悔改而成為聖人。

「傳道者路加」，萊姆木材質，76.84×44.15×24.13公分。（Lorraine Ferrier提供）

里門施奈德的四位傳道者作品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具有凝聚力的團體。每個人物的身體都向著中間，每位傳道者也好似在與其他三人互動著。上面是中央主祭壇，展現天使將抹大拉的瑪麗亞帶到天堂，兩側是傳教士聖基里安（St. Kilian）和圖林根的聖伊麗莎白（St. Elizabeth）。

「傳道者約翰」，萊姆木材質，73.03×45.09×25.1公分。（Lorraine Ferrier 提供）

彩繪或浮雕點綴的活動遮板裝飾，在中央祭壇畫的兩側。左側的兩幅畫展示了「基督顯現給抹大拉的瑪麗亞」（Christ Appearing to Mary Magdalene）和「西門家中的基督」（Christ in the House of Simon）；右側的兩幅畫展示了「抹大拉的瑪麗亞的最後聖餐」（Mary Magdalene's Last Communion）和「抹大拉的瑪麗亞的葬禮」（Mary Magdalene's Burial）。活動遮板只在星期日和其他聖日期間開啟。

耶穌復活後，單獨向抹大拉的馬利亞顯現，並說：「不要摸我，因我還沒有升上去見我的父。你往我弟兄那裡去，告訴他們說，我要升上去見我的父，也是你們的父，見我的神，也是你們的神。」（約翰福音20:17）。下圖為舒爾高爾版畫《基督顯現給抹大拉》。（公有領域）

根據博德博物館的說法，雕刻家馬丁‧舒爾高爾（Martin Schongauer）的雕版印刷（woodblock prints）啟發了里門施奈德的許多雕塑。例如，在這個祭壇畫中，里門施奈德的雕塑浮雕「基督顯現給抹大拉的瑪麗亞」（譯注：活動遮板左上幅）與舒爾高爾的版畫「基督顯現給抹大拉」（Christ Appearing to the Magdalene）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這個場景通常稱為「不要摸我」（拉丁文：Noli me Tangere），復活的耶穌基督告訴抹大拉不要碰他，原因是他還沒有升天到他的天父那裡。

雖然里門施奈德創作的四位傳道者，早已從抹大拉的瑪麗亞教堂移除，然而，雕刻家對這些人物的敬意，仍然能從作品中顯現出來，有著無以言表的永恆敬意。

作者簡介：
洛琳‧費里爾（Lorraine Ferrier）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美術和手工藝相關文章。關注能傳達美和傳統價值觀的作品，聚焦北美和歐洲的藝術家或工藝師。希望能為稀有而鮮為人知的藝術和手工藝品宣傳，進而保存傳統藝術遺產。現居英國倫敦郊區，從事寫作。

原文：Meeting the 4 Evangelists in Berlin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