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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仆後繼 中國中產人士為何冒生命危險到美國

紐約華人社區法拉盛是走線到美國的中國人落腳地。(記者林丹/攝影)
紐約華人社區法拉盛是走線到美國的中國人落腳地。(記者林丹/攝影)

【記者吳畏/綜合報導】去年,中國商人李小三(音譯)帶著十幾歲的兒子穿越中美洲,經過五千公里的旅程到達美國。

在哥倫比亞,他們被持槍搶劫,所有貴重物品被搶。在巴拿馬,他們穿越險惡的叢林和沼澤,在墨西哥經歷了長達12小時的危險海上航行。

在今年中國新年期間,李小三父子透過視訊與遠在中國的家人聊天,李的兒子淚流滿面。李小三告訴兒子:「自由不是免費的。」

半島電視台報導,這幾年來,成千上萬的中國中產階級人士穿越美洲,跋涉數千公里,到達美國南部邊境,希望入境美國。李氏父子就是2023年非法越過美國南部邊境被捕的逾3.7萬名中國公民之一。

李小三告訴半島電視台:「這個國家(共產中國)的政治和經濟一片黑暗。人們生活在那裡沒有任何希望。」

李小三出生在中國河南的貧苦家庭,大學畢業自己創業開設公司致富,成為擁有多間房子的中產階級。但中共疫情清零政策摧毀了他的生意,李小三直言不諱的性格也被中共警察盯上。

中國房地產崩盤和股市大跌衝擊著中產階層家庭的財富;同時,中共政權不斷加強控制人們生活的各個層面,從限制網路言論到媒體審查,引發民眾不滿。

對中產階級來說,離開在中國擁有的一切——工作、房產、親友、人脈,需要很大的決心。抵達美國後,李小三告訴半島電視台,「我在美國一無所有,但是我在美國能享受言論自由」,「我可以說任何我想說的話,不必擔心警察上門騷擾。」

險惡的走線移民通道

對中國中產階級來說,移民美國的選擇有限。更富裕的中國人可以選擇投資移民,但那些不那麼富裕的人很難獲得美國簽證。去年,中國公民申請美國旅遊和商務簽證的拒簽率為27%,高於疫情前。因此一些中產階級選擇偷渡進入美國。

根據美國政府的數據,2024財政年度截至今年5月,在美墨西南邊境和美加邊境入境口岸,共發現近5.6萬名中國移民。這個數字超過整個2023財政年度(截至去年10月)的5萬2,700人。

今年1月至5月期間,約有1萬零171名中國移民穿越巴拿馬達連隘口(Darien Gap),這是連接南美洲和中美洲的一條約96公里長的險惡地帶。相比之下,根據巴拿馬移民數據,2023年全年移民人數為2萬5,565人,2010年至2022年的移民人數總計為2,381人。數據顯示,2024年,中國公民是從哥倫比亞到達連省的第四大群體。

這些偷渡美國的中國人中,有不少和李小三一樣是中產階級。移民律師皮涅羅(Erika Pinheiro)曾告訴《紐約郵報》,「我在加州聖地牙哥邊境遇到的(走線/偷渡)的中國人,如果不是中國的中上層階級,也至少是中產階級。」

厄瓜多一度是重要中轉站

2023年,厄瓜多已成為數萬名打算前往美墨邊境的中國公民的重要中轉站。許多人最終越過邊境進入加州。

許多中國移民從厄瓜多前往墨西哥北部城市蒂華納(Tijuana)或墨國下加利福尼亞州的其他地點,路程超過4,800公里,需要穿越叢林、沙漠和城市,並進入美國的聖地牙哥。大多數中國移民會向美國邊境巡邏隊自首,請求庇護。

厄瓜多6月18日宣布暫停與北京達成的免簽證協議,理由是非法移民人數「令人擔憂」的增加。但分析認為,新的替代路線很快就會找到,但成本可能會增加,未來中國人還會不斷走線來美。

半島電視台報導了另一名中國走線人士王文森(Vincent Wang)的例子,他正在墨西哥等待庇護預約進入美國。

王文森曾在中國大理經營旅館,和李小三一樣,清零封控毀掉他的生意。解封後中國經濟萎靡不振,王文森的生意沒有起色。

王文森告訴半島電視台,他的處境導致自己對國家政治失去信心,再也看不到自己在中國有什麼未來,所以希望自己後半輩子能獲得自由一些。

今年稍早,他飛往厄瓜多,然後前往美國。在墨西哥城等待時,他說如果獲得美國庇護,他願意過著節儉生活並從事艱苦工作。

「說實話,我知道美國並不是天堂,但我知道地獄在哪裡。我必須離開那裡。」王文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