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4年次,在三保出世,讀芳苑國校,第12屆畢業。大箍賞(綽號)在舊漁會那地方開油車,當時請了上百人去剝花生,我7、8歲時,也曾經跟我哥哥拿個(竹敢)仔去,算斗的,1斗2斗花生倒到(竹敢)仔,我們再拿到大埕(那個大埕很大)上剝。後來他又開薄荷工廠,我曾經去看過,那收集起來的薄荷油就像綠油精。有一次,大箍賞選鄉長,一天殺一隻豬宴客,結果鄉長沒選上,也被吃倒了。
那時你老爸(洪河,已歿)跟你大哥(洪文忠)去海裡閘蟳綾網,在蚵園腳閘,飽流翻洘(滿潮之後開始退潮的時候)時起網,收起的蟳綾網堆放在竹筏上,就駛回到水門腳(榮河溝出海口),在那裡解蟳綾網的蟳跟花腳蟹,那時我十七、八歲,都記得很清楚。
我十五、六歲時,就跟我老爸綁西坎蚵(在西坎這個地方插蚵),西坎蚵很好,那時竹筏都拖到我家門口(今仁愛市場旁)。以前我家門口有一條溝,這條溝的寬度剛好可以讓竹筏拖進來,當蚵抾好了,漲潮時,水淹到崁腳,看誰的竹筏在東邊,就先拖進來,然後一艘接著一艘拖進來,整條水溝停滿了竹筏,都是插蚵的。如果水在退了(退潮時),就喊西邊的趕緊拖出去,不然水乾了,就出不去了。
這條溝從我家門前到榮河溝,差不多有十幾艘竹筏,那時沒有牛車下海,如果抾蚵就用擔的,不然就用竹筏載。我們的竹筏在最東邊,依序往西是金相(此及以下名字均是諧音)、春守、林全晃、林認變、林相、牛奶德、啞巴、許六之父、許仁和、同仔,再來是姓許的很多艘就在最外頭。
那時蚵很好,蚵籃很大,一次都收成3、4擔蚵籃滿滿的,放在竹筏上拖進來,可開五、六十斤以上的蚵肉,都叫販仔來秤,1斤蚵十幾元。當時蚵沒有開完的,就放在水門腳,那時水門腳都是沙地,也不會陷下去,當時還沒建水門,退潮後水也很清,以前這條溝都是沙底,沒有爛泥巴。我小時候,逢大水過後,就到溝底去摸銀角,都會讓我摸到很大的1元硬幣。
如果沒有抾蚵,就跟我老爸去放網(放綾仔網),用划的,一艘竹筏2擔槳(4支槳)我划前面兩支,我老爸划後面兩支。如果是去南邊(應該是濁水溪口),要回來時,遇到南風就很快活,可以揚起帆,就駛回到家;如果是遇到北風透透,划不動,到西港那裡,逢漲潮,水淹到海坪,人就下來在竹筏前頭牽,順著漲潮的潮水牽行,就是所謂的「拖水尾」,就這樣拖到芳苑,剛好飽流(滿潮),以前討海很辛苦。
後來我老爸討漁船,我自己討竹筏,那時我十七、八歲,就找一位朋友去討海腳,那時兩人都用划的,划到外海,當然是好天氣才出海,這樣討海直到當兵為止。
我22歲當兵,24歲退伍,新兵中心在竹仔坑2個月,後來到臺南砲訓中心2個月,之後下部隊在桃園2個月,然後就調到金門,在金門退伍。
在金門時,中國大陸打宣傳單,實施「單打雙不打」的政策,大都在晚上7點多,打到8、9點。那時候撿到對岸的宣傳單,不能收藏,都要交給輔導長。我們在雙日也會打宣傳單,像我們連上也曾打過一次,我們是105榴砲,在半個月前,連上的阿兵哥就要裝填宣傳單到砲彈內,當天6點多我們就開到沙美,觀測所在馬山,在那裡打,大約打5至10發,而全金門還有其他地方也同時打,總共打上百發。那時候都測量得很好,不會打到對岸的房屋。而中國大陸打過來,也不會打到金門的房屋。
當時去金門時還沒有電燈,直到退伍時,才開始架設電線,但大部分埋在地底,怕電線被炸彈打到。我在金門當兵時,蔣經國當國防部長,有一次正月初二他去金門,我們連上舞龍去接他,當時他紅光滿面,大約三、四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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