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當局近日調整了三十餘年的跨國收養政策,除特例外,不再向國外送養兒童。該消息引發海內外輿論廣泛關注。
9月5日,在中共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有荷蘭媒體記者提問,根據美國國務院發布的消息,中國已於2024年8月28日正式停止其國際收養計劃。該記者希望中方證實並進一步解釋。
中共外交部發言人毛寧證實了上述消息,稱中方調整了跨國收養政策,今後除外國人來華收養三代以內旁系同輩血親的子女和繼子女外,不再向國外送養兒童。
在此之前,中共民政部並未宣布這項重大政策調整。這意味著,沒有血親關係的外國人不能再收養中國兒童。
中共調整跨國收養政策,在海外社交媒體X平台上引發熱議。
羅翔評論說,「大家知道為什麼中共這麼做嗎?因為這些年各種報導,被領養的兒童過上了好日子,這就讓中共政府太打臉了!」
他提到,「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以後的孤兒院就是重要的器官來源基地!所以,我中共不做好人,憑什麼要讓你們外國人來做好人?這也就是毛澤東當年寧願餓死幾千萬中國人也不接受聯合國救助一個道理!中共不死,災難不止!」
Simon Chat認為,「不只是打臉,他們從心底感到難過;覺得還不如留在國內摘器官呢,再怎樣一個小孩也是全套的器官,好幾十萬啊;做壞事滴水不漏,有孩子流到國外過上好日子就是他們的一個操作失誤,現在屬於亡羊補牢。」
旅居美國的原上海企業家胡力任評論說,「看來中國(共)政府轉行做國際器官移植生意的利潤更高,出賣整體的利潤與分解後器官移植的價格天差地別。」
中共於1979年開始實施「一胎化」政策,該強制性政策導致大量女嬰遭到棄養,這些棄嬰由各地孤兒院收容。
1988年起,中共逐步放寬了涉外收養的政策,規定外國人可收養中國兒童,涉外收養數量逐年大幅增加,其中以美國人收養最多,而收養方則須交給中方一筆可觀的費用。
2005年,中共正式成為「跨國收養方面保護兒童及合作公約」的締約國。據台灣中央社報導,當年中國涉外收養的數量達到頂峰,有1.3萬餘名兒童被國外家庭收養,占收養比例的25.49%。
根據美國駐中國大使館7月發布,美國國務院領事事務局(Bureau of Consular Affairs)統計,21世紀以來被美國家庭領養的中國兒童共有82,658人,同一時期美國人領養的外國兒童為28萬2921人,中國占總數的29.2%,人數超過排名第2的俄羅斯(46,113人)與瓜地馬拉(29,807人)的總和。(點擊觀看美國人收養中國棄嬰的感人故事)
不過,中國爆發COVID-19疫情前的2019年領養人數大幅下降。中共在疫情爆發之初暫停了國際收養。
中共終止跨國收養計劃 令數百家庭申請陷困境
北京宣布終止大多數外國收養中國兒童計劃,這將導致數百個外國家庭的收養申請陷入困境。
中共外交部週四(9月5日)宣布,不再將中國兒童送往國外收養,未來唯一的例外是外國人收養三代以內旁系同輩血親的子女或繼子女。也就是說,只有華人血統的外國人才有收養中國孩子的可能性。
這項禁令給目前正在領養中國兒童的數百個美國家庭帶來了不確定性。自1990年代初以來,中國已將數萬名棄兒送往海外,其中約一半抵達美國。同時,中國也是美國人領養外國孤兒最多的國家來源地。
美聯社報導,美國國務院週四表示,美國駐北京大使館正以書面形式向中共民政部尋求對新指令的澄清。
報導說,在與美國駐華外交官的電話中,中方官員表示,除例外條款涵蓋的案件外,「不會繼續處理任何階段的案件」。
美國國務院說:「我們了解到仍有數百個家庭尚未完成領養,我們對他們的處境表示同情。」
中共對外收養政策的轉折
從1979起,中共全面實行嚴格控制生育的「一胎化」政策。該生育政策導致大量女嬰和殘疾兒童遭到棄養,由孤兒院收容。
與此同時,中共開始了涉外收養工作,1988年放寬涉外收養政策,規定華裔、與中國有密切聯繫的外國人或長期定居在中國的外國人可以收養中國兒童。
1992年施行的中共收養法進一步放開限制,規定外國人可依法在中國收養兒童。涉外收養逐步擴大範圍,這一期間涉外收養數量逐年大幅增加。
據中國兒童國際組織稱,自1992年以來,已有超過16萬名中國兒童被世界各地的家庭領養,約一半被美國領養。
根據美國國務院的數據,僅1999年至2023年,美國父母就從中國收養了82,674名兒童,占美國海外收養總數的三成(29%)。
漢普郡學院(Hampshire College)亞洲研究教授凱‧約翰遜(Kay Johnson)在2016年出版的《中國隱匿兒童》(China’s Hidden Children )一書中寫道:「(中共)政府脅迫是中國國際收養計劃的核心。」
約翰遜於2019年去世。她的家庭是第一批收養中國孩子的家庭之一,她也採訪了數百名棄兒的親生父母,其中許多人表示,自己放棄了親生骨肉,是為了逃避中共計劃生育官員的懲罰。
大多數中國棄兒的收養都是通過美國駐中國南方城市廣州的領事館辦理的。2013年之前,領事館位於沙面島,附近的白天鵝賓館意外地成為收養家庭的中轉站。
大陸媒體報導說,白天樓道裡很多房間都會傳出嬰兒哭鬧聲,在賓館大廳以及周圍街區,很容易看到許多外國夫婦推著嬰兒車,車裡卻是個黑頭髮、黃皮膚的中國娃娃,甚至連賓館周圍的很多商店都開始經營起嬰兒服裝生意。
此類收養的高峰期是在2005年,當時有7,900多名中國兒童被美國家庭收養。
外國人收養中國棄兒的成本卻不斐。大陸媒體2003年報導,收養一個中國兒童的費用約為1.5萬美元到3萬美元之間。
不過,根據美國國務院當時發布的通告,北京在2020年疫情期間初就暫停了國際收養。
2020年5月28日,中共頒布從2021年1月1日起實施新的收養政策,對外國人收養進行進一步的規範和限制。
2021年或2022年,沒有中國兒童被送往美國領養。據美國國務院稱,2023年只有16名兒童從中國被領養。
為何美國普通家庭樂於領養中國棄兒
社交媒體上經常會有中國兒童被美國家庭領養並在美國幸福生活的視頻或帖文走紅。比如,網文「中國10萬棄嬰在美國長大了」介紹了一些中國兒童被美國人收養後善待的暖心事。
文章說,美國人需要收養中國孤兒,一般會尋找中介機構,由他們代理申請,材料整理,家庭調查,與北京政府接洽等等一切繁瑣的事宜。美國收養家庭需要為之平均支出3萬至4萬美金,包含殘疾殘障或疾病的孩子,等待收養的時間平均為兩年。
收養這些孩子後,美國家庭除了照顧孩子本身外,還要為他們進行疾病治療。
那麼為何普通美國家庭樂於領養中國棄兒呢?美國國務院社媒平台「分享美國」(ShareAmerica)7月18日發表的一篇帖文說,「美國家庭領養外國人兒童的過程並不簡單,需要經歷一系列繁複的過程,除了常常需要等待數年以外,領養費用往往要數萬美元,如果沒有耐心、信心加上愛心,很難想像會有這麼許多家庭願意遠涉重洋到國外去領養孩子,這恐怕就是人們常說的『人間自有真愛在』吧。」
「分享美國」上2018年發表的另一篇帖文中介紹說,在7.8萬名被美國領養的中國兒童中,86%為女孩,而在所有被領養的外國兒童中,女孩的比例則是61.3%。從年齡看,被領養的中國兒童中,1到2歲的孩子最多,占一半,1歲以下的占33%。
文中提到,一位家住明尼蘇達州的沃森夫婦,為了領養一位患有唐氏綜合症的中國孩子,賣掉房子並花費5年時間最終如願以償的故事。
「美國家庭領養了7.8萬名中國兒童,這些孩子在美國家庭的生活不但改變了他們的一生,也影響了領養家庭以及領養家庭所在的社區、學校。通過領養中國兒童,更多的美國人進一步了解了中國,中國元素通過這些孩童融入了美國家庭與社區,可以說,這幾萬個領養家庭以及中國兒童,是促進美中文化交流、理解與友好的民間大使。」文章說。
中共突然叫停外國領養的背景
為了遏制出生率下降,中共政府於2015年宣布將允許已婚夫婦生育兩個孩子。但在2016年短暫上升之後,全國出生率仍持續下降。
在2021年,北京進一步放寬生育限制,允許生育三個孩子,並加大力度鼓勵生育大家庭,包括延長產假、為家庭提供稅收減免和其它福利。
但在生活和教育成本高昂以及迫在眉睫的經濟不確定性的背景下,中國普通家庭仍不願提高生育數量,這些政策尚未見效。
過去,美國人領養外國孤兒也受到過各種外在因素的影響,比如2013年俄羅斯出於政治原因禁止美國公民收養兒童,此後幾乎沒有美國家庭領養俄羅斯兒童,又如危地馬拉政府在2007年開始以反腐為名大幅收緊國際家庭領養政策,美國家庭領養危地馬拉兒童的人數也斷崖式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