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長有著一副標準陸官學生的體格與骨架,發達與勻稱的運動肌群讓他看起來格外有魅力,而且容貌英俊、風度翩翩,是非常有魅力的美男子。
而他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是不拘一格、鬆散自在的瀟灑氣度;如果是生在魏晉之時,絕對是名士風流;如果放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最接近的應該是《笑傲江湖》中,華山首席大弟子令狐沖。
他每天在軍中的生活非常逍遙自在,可能是輔導長的政戰工作原本就比較輕鬆,而且也不是他真正關心的重點,因為所有軍校生畢業後一定是從基層排長幹起,在歷練副連長、輔導長、或參謀軍官等過渡階段職務之後,再回到最重要的「連長」一職。這才是他們軍旅生涯的重要起點。
一個連隊有三位主官:連長、副連長、輔導長;一般週日或連續假期休假時,一定會有一位主官或主管留守營區。放假是軍中大事,每個人爭先恐後都要早點離開營區,而當時連隊輔導長的輕鬆率性經常表現在他自願留守上,好似真的以部隊為家。而我如果那時剛好擔任值星官,就一定要留守營區,因此與他有許多互動機會。
英俊瀟灑的輔導長擔任營區留守時,最大膽的行為就是帶著不同的女友來營區逗留一整天。經常看見他手裡隨意揮舞著一根木棍漫步,陪著打扮時髦、洋裝長裙、如同花蝴蝶一般的漂亮女友飄飄然走進營區大門。
大門衛兵不敢攔截,營區士兵則偶爾遠遠的發出笑鬧怪聲,輔導長一點也不在意,臉上掛著滿滿笑容,一味意氣風發,帶著那麼點驕傲與炫耀的意味。而他的女朋友們也都一貫笑靨如花、落落大方,成為營區中最亮麗風景線。
有一天,我在偶然的機會看見輔導長的自傳,才知道他與我一樣是眷村長大的外省第二代;他的父親是在路上被潰敗的國軍「抓伕」來臺灣的,在臺灣的數十年中,一直惦記著家鄉等著他買醬油回家的老母親。
我有點懷疑輔導長的母親可能是原住民,因為他的眼眸深邃,帶有一點異國風采;但是他的思想無疑是非常「大中國」的,完全符合正規軍校培育出來忠黨愛國標準,但他也是我所見過最能保有自由心靈與思想彈性的職業軍人,他身上完全沒有職業軍人普遍存在的僵化、死板、壓迫缺點,或是一心想要早日超越同儕、快速升官而力求表現。(下週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