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普第一任政府期間,黃之瀚擔任北韓問題副特別代表和國務院北韓問題副助理國務卿,同時領導美國外交和跨部門技術政策的制定和實施。
川普在聲明中表示,「黃之瀚擔任北韓問題副特別代表時,幫助我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進行峰會談判。」
川普提名的國家安全顧問、共和黨眾議員瓦爾茲(Mike
Waltz)對這項任命表示,「我很高興黃之瀚能加入國家安全委員會,擔任川普總統的首席副國家安全顧問」,他在川普總統第一個任期內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他幫助川普與金正恩進行旨在穩定關係的歷史性峰會,黃之瀚將在幫助確保美國安全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黃也擔任過國會特設機構「美中經濟暨安全檢討委員會(USCC)主席,該委員會由國會任命,負責審查與中國的貿易和經濟關係對國家安全的影響。現在他是智庫「哈德遜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的高級研究員,也是全球台灣研究中心(GTI )的副總裁。
支持台灣參與國際論壇
2018年,黃之瀚在擔任美國副助理國務卿時曾訪問台灣。當時他表示,美國對台灣的承諾從未如此堅定,「台灣不能再被不公正的排除在國際論壇之外。台灣有很多東西可以與世界分享」,「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美國政府和民間將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確保台灣的國際典範熠熠生輝」。
川普挑選黃之瀚為副國安顧問,可以給緊張的印太地區,尤其是台灣投射更多的信任度。如總統賴清德競選期間辦公室發言人趙怡翔形容,川普的用人選擇將使太平洋地區的盟友相信,美國將繼續支持他們抵抗北京的脅迫和恐嚇。
關於「殘局」的論辯
川普政府將如何應對美中競爭?黃之瀚2023年於雷根總統基金會及研究所網站上發表的文章〈美中競爭:關於殘局的論辯〉(Competition with China: Debating the Endgame),系統性的概括了他對美中競爭關係的思考。
「殘局」一詞源於國際象棋。國際象棋理論將一場博弈分為「開局」、「中局」和「殘局」。「開局」是對弈雙方開始布置陣形、子力的階段;「中局」是子力布置完成,開始纏鬥;「殘局」是纏鬥之後進入最後決鬥階段,也是勝、負、和結果見分曉的最終章。
「中共的戰略選擇早已註定了(競爭的)殘局。」黃之瀚寫道,「無論美國尋求與中國(共)緩和關係還是北京在中國推行民主,中共都將面臨越來越多的合法性困境。」
他認為,美國戰略是否奏效的明確指標是「中共是否在經濟、安全和國際政治等領域,陷入更深的合法性困境」,因為中共一開始就選擇「將其合法性建立在削弱美國利益的基礎上」。
他在文章中提到,幾年前,關於美中關係應該定位為「競爭」或「接觸」的爭論,仍是美國外交政策界的熱門話題。這個爭論現已塵埃落定,外交界近乎形成了一種共識,即美中關係是競爭性的,而且在很多方面是對抗的。
黃之瀚指出,關於「競爭」或「接觸」的爭論現在轉向核心問題:「我們在競爭什麼?美中關係及中國(共)本身的最終願景--『殘局』是什麼,這將指導我們如何制定政策,我們以什麼目標來判斷美國是贏還是輸?」
回顧文獻,黃之瀚說,美國外交界對「殘局」的理解大致分為兩派,一派尋求更加多元化的中國,最終取代中共的統治;另一派尋求與中共平衡和緩和,他們認為中共本身超出了美國政策的審慎影響。
根據他的觀察,兩方都提出了各種微妙的、相互重疊又來自不同體系的論點,而且多提供了相同的政策處方,例如呼籲美國增加軍費開支,增加盟國防禦合作;實施更嚴格的技術和投資限制,建立供應鏈彈性;消除中共的滲透干預,並揭露中共獨裁和種族滅絕統治的破壞行為。
黃之瀚認為,這場爭論可能源於這樣一個現實:中共的戰略選擇早已註定了殘局。
中共自陷統治合法性困境
黃之瀚表示,中共將統治中國的合法性及最終的統治能力,建立在咄咄逼人的國際大戰略基礎上;一般說來,一國的內政和外交沒有明確界限,但對中共來說,其國際願景與維持其國內統治之間的聯繫之「深刻、蓄意和重要」是不言而喻的。
該文盤點中共的手段包括:不平衡的重商主義貿易;由外國投資和技術機密(竊取或無償提供)推動的創新;在國際上以強迫獲取的政治默許;對國內少數群體的鎮壓;強行宣告領土要求;增強其地區軍事強權地位等。
黃之瀚分析,中共的列寧主義制度不僅與自由主義秩序不相容,「更危險的是,它依賴鑽自由秩序的漏洞來維持生存」,「無論是從自由主義還是從古典現實主義的角度來看,中共的這些行為都是美國及其夥伴無法接受的情況,都要求美國限制和切斷中共這些濫用、不平衡和脅迫的管道」。
華府智庫「長期戰略集團」(Long Term Strategy Group)總裁迪爾(Jacqueline Deal)認為,美國應反擊中共濫用權力及維護美國的利益。她進一步指出,美國的反制行動將直接在中共體制內產生影響。
黃之瀚贊同迪爾的觀察,並寫道,無論美國是否有意對付中共,美國對中共戰略的合理反擊「都會對中共帶來合法性困境」,進而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中共的國內統治,引發中共的激烈反應和攻擊,但這並不意味著美國就該止步;「相反,中共陷入經濟、安全和國際政治領域更大的合法性困境,將成為美國戰略是否奏效的明確指標。這正是因為中共選擇將其合法性建立在削弱美國利益的基礎上的必然結果。」
未來局勢比冷戰更危險
在這個「殘局」階段,黃之瀚說,美國及其人民必須為「二戰結束以來從未見過的緊張局勢、地區不穩定,及可能的衝突做好準備」。
黃之瀚強調,他指的是「二戰」而不是「冷戰」,「未來的風險比冷戰更令人擔憂」。
冷戰時期美國的遏制戰略旨在維持蘇聯的邊界,蘇聯要麼在內部矛盾下「軟化」,要麼崩潰,而中共強加給美國的「殘局」則具有不同性質,也更危險,因為「中共將其統治建立在金融和技術投入、自由秩序的戰利品之上;當其霸權和領土野心延伸到美國安全保障、保證和規範執行所覆蓋的地區時,幾乎沒有空間進行間接的冷戰式代理競爭」。
他預計,美國開始反制中共時,中共更可能將美國的政策視為對它的直接威脅,並考慮採取更直接的行動,包括軍事侵略。
黃之瀚總結,「從50年前美中關係正式開啟,中方的『開局』策略,到1980年代以來北京利用自由秩序進行經濟擴張的『中局』策略,到我們當前地緣政治博弈棋盤上剩下的棋子,基本構成了美中『殘局』的參數」,剩下的就是看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