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漁村的老人,大多數晨起即工作,到田裡做事,下海裡整理蚵棚,或者在蚵桌旁開蚵、串蚵線。在外地的子女常常為了不捨,三番兩次地央求他們父母不要再工作了,可是他們嘗試過幾回後,還是依然工作著。
問他們爲什麼要如此努力,他們說閒著沒事做,反而日子很難過,還是動一動,有工作夥伴可以聊天,又有收入,日常開銷不必依靠子女接濟,讓出外工作的子女可以放心。像有一位老鄰長,活到近九十歲了,還是騎著機車到田裡替人噴灑農藥賺取工資,不然就整理使用過的蚵線賣給回收場,賺一點工錢。
忙完了就騎著腳踏車,裸著上半身,到街上宮前坐著閒聊,或是到我店裡哈啦兩句,日子是悠閒的。人老了,體力也差,要他們不做事,他們說身體反而敗壞得更快,量力而為地動動,反而越健康。
其實這些老人說得有道理,古人也是這樣說的,活著就要動。藍蔭鼎在《鼎廬小語》中的一篇文章也是這樣主張,他舉一個例子,學生花錢坐車上學,然後在學校操場做運動,那麼何不早起,騎單車或走路上學,既省錢又達到運動的效果。
以前我求學時,腦筋動得厲害,四肢卻缺乏活動,真是所謂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初次做園藝時,覺得工作單調而重複,實在是浪費時間,我會一面工作,一面看書,以為這樣才是善用時間,結果書也看不好,事也做不好。後來放開書本,專心一致地工作,才發覺原來園藝也是一門大學問,必須身體力行,才能深刻體會。
現代人腦筋動得多,即使坐下來休息,腦筋也是不停地運轉。這時候就要勞動,在手腳活動的同時,專注於一件簡單的工作上,腦筋減少活動也就等於讓腦袋休息了。所以我也舉雙手贊同,不管多老,只要能動,就應該要每天適量地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