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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鑽嵌玉

唐寅畫作《山路松聲圖》。(維基百科)
唐寅畫作《山路松聲圖》。(維基百科)

文/西如
明朝四大家之一的唐寅,字伯虎,號桃花庵主。擅長詩文與繪畫,被稱為才子,他曾以連珠體寫下鑲鑽嵌玉形式的詩,諸如〈花酒〉一詩,鑲的便是「花」與「酒」二字:

戒爾無貪酒與花,纔貪花酒便忘家;

多因酒浸花心動,大抵花迷酒性斜。

酒後看花情不見,花前酌酒興無涯;

酒闌花謝黃金盡,花不留人酒不賒。

這首詩的內容,主要是勸世人勿貪歡享樂,莫變路柳牆花,應慎於行止,別涉足青樓酒家。以「花酒」二字為題,又以「花」、「酒」二字將此詩鑲嵌得巧妙無比。此外,還有〈桃花庵歌〉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來花下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都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馳驅我得閑。

別人笑我忒風騷,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武陵豪傑墓,無酒無花鋤做田。

在這首桃花庵歌中,前三分之一是以「桃」和「花」讓嵌成句。之後,句意一轉,道出詩人對富貴功名的觀點,又回到「花」與「酒」上來,藉此寫出他對名利有一番異於他人的見解。

童華,清山陰人,善於詩畫,尤以畫梅飲譽於時。其〈寫梅〉一詩,見載於《清稗類鈔》,是鑲「圈」字。

左圈右圈圈不了,不知圈了圈多少;

如今跳出圈圈外,禾就圈圈圈到老。

童華在詩句裡,巧妙地運用畫梅花時,畫家常用的筆法來作為譬喻。他既以圈字描述罷官去職後的落寞心情,同時藉由寫梅筆畫圈這一動作,影射官場組黨分派,相結傾軌的醜態,不難看出圈字外的寓意何在。

此外,《兩般秋雨庵隨筆》中有一首清代梁紹壬的變體詩〈圈兒詞〉,也談「圈」字:

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

話在圈兒外,心在圈兒裡。

我密密加圈,你須密密知儂意;

單圈兒是我,雙圈兒是你;

整圈兒是團圓,破圈兒是別離;

還有那訴不盡的相思,

把一路圈兒圈到底。

對照兩詩,均以「圈」為話題,卻分別經營出不同的意境和風味。◇

西如
民國14年生於湖南,湖南大學三年級肄業,嗣後因戰亂隨軍轉進台灣,並再進修至政戰學校反情報高級班畢業。曾任連、營長、輔導長 更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