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各有所愛。當然是一種熱愛生命、熱愛生活、熱愛嗜好的一種具體表現。而我喜歡紅葉,喜歡楓樹的紅葉,且對她有著一種無法描述、無法用詩歌表達、無法用文字可以表述的款款深情,卻是緣於我偉大的、慈愛的、善良的、無私無我的母親。
記得民國35年我大學二年級時,兩岸政局動盪,我隨國民政府播遷來台,母親看著剛成長於苦難和貧困中的兒子,一走就是八千里,還是雲深不知處的台灣時,心中不免有些淒涼。我還年輕,心懷一股投筆從戎的悲壯情懷,吟了一首〈西江月〉,母親很激動,隨口說:「莫道男兒心似鐵,不見滿山紅葉;撿點行囊,下次相見何年何月,盡是離人淚中血。」
那時我還記得正是秋天紅葉滿天的時節,我隨軍來到金門這個荒涼的蕞爾小島時,漫山遍野的楓樹紅葉吸引我的念母之情油然而生,暗地裡啜泣,誰知一別40多年,母親倚門倚閭的,是否還健在呢?是否手拿一束紅葉歡迎我凱旋歸來,等待我拿著朵朵康乃馨回去慶祝母親節?
唉!這是一種幻想,母親早在民國38年離開了人間。民國76年開放探親見不到母親的慈顏時,只在她墳前哀曰:「孩兒不懂事,長大卻離開,今日才歸來,墳前致默哀;祈求在天上,念念紅葉情,隨時託夢來。」◇
今年是母親節創立的第101年,特撰詩紀念,以誌不忘:
五言絕句:
母恩深似海,
慟未盡兒心,
今欲追思孝,
奈何無處尋。
七言律詩:
望斷故鄉寒桂邑,夜間難寐念悠悠。
紅塵遙隔三千里,青塚長眠太平秋;
碧灣黃昏淚洗面,勒山蒼翠雁傳愁;
夢期重享高堂抱,何日言旋叩響頭。
輓聯:
生我,撫我,愛我,疼我,遵三從四德懿範,子有榮焉;
念您,想您,思您,哭您,未朝參夕拜英靈,兒無愧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