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巴黎恐怖攻擊之後,3月22日,比利時布魯塞爾在機場與市區地鐵站發生連環爆炸,釀成35人死亡,恐怖組織ISIS出面承認犯罪,恐怖主義頓時成為全球關注的話題。我們一般人真的很難理解為何會有人要無端殺死那麼多無辜平民……然而,從「一般人」到「恐怖分子」的距離真的那麼遙遠嗎?
多數人可能都有一種經驗,對某些與自己不合的人感到很憤怒,甚至「恨之欲其死」,只是大多數人都不會讓這個念頭發展下去,但是極少數人卻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行;恐怖主義更是將這種仇恨的對象擴大到陌生人,還將這種違反良知天性的行為美化,稱之為「聖戰」,把殺人者稱為「聖戰士」。
研究恐怖主義的權威學者施密特(Alex Schmid)將恐怖主義定義為「一種戰鬥的方法,將受害者當作象徵性目標,由於這些暴力行為是在行為規範之外,因此會造成國家的恐懼,並且藉由向世人展示其行為所造成的傷害,從而達到影響公眾態度及行動的目的。」
根據關鍵評論報導,一位英國人Aliyah Saleem回想她的少女時期,就曾經在加洲恐攻女凶手馬里克曾就讀的穆斯林女校「呼達學院」上學,接受極端的穆斯林宗教教育。她回想起課程內容,「是無止境地一段一段學習古蘭經,學習每一段的脈絡以及為什麼被揭示的理由。」
「課程的張力很高、重覆又嚴格,日復一日教授著伊斯蘭。清一色女性的環境讓學生很容易情緒激動,有時候甚至到歇斯底理的程度,大家常常為被信仰感動到哭泣。老師常常教我們:這條路是我們的選擇,然而不選擇這條路,我們就走上罪孽的道路。我漸漸地被學校洗腦了——我年輕不懂事,離家又遠,先前在英國的教育也缺少世俗的知識。」
教育與環境對青少年的重要性不證自明,在脫離世俗社會的情況下,一個純穆斯林的、高強度的洗腦灌輸,會讓學生與現實脫節,越來越封閉,活在孤立的邏輯中。Aliyah Saleem說,「我覺得呼達學院那種依照字面意義、保守地詮釋伊斯蘭經典,不鼓勵學生批判、持有異議,像是在生火:它放下了火種、樹枝、木頭,就等著火柴點燃它。」
而恐怖組織就利用「穆斯林被壓迫」的說法點燃了仇恨的火焰,投入早就準備好的火種,使成千上萬的信徒們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犧牲自己當人肉炸戰,投奔「聖戰」。
Aliyah Saleem回到英國讀大學之後,才漸漸脫離了信仰伊斯蘭教的狂熱狀態,回歸世俗社會。然而,有些青年就在洗腦的狀態一直無法脫離,今年就有三位英國籍的穆斯林女學生離家出走,前往敍利亞加入ISIS,成為恐怖分子。
剛剛介紹的是恐怖組織對信徒的「拉力」,在西方社會中,還有一股針對穆斯林的強大「推力」。如在比利時社會中,許多穆斯林青年的父母與祖父母是外國移民,他們雖然在比利時出生長大,但仍被視為外來者,缺乏就業機會,被邊緣化淪為社會底層,也容易遭受歧視。
天下報導,一位化名阿里的受訪者談到自己的兄弟時,忍不住哭泣。他說,他的兄弟加入比利時的伊斯蘭激進組織,兩人前往敘利亞後,一人死於前線,一人則在返國後,遭到監禁。
他說:「比利時無法給外國的孩子和年輕人機會,他們會說『他們是外來者,為什麼我們該給他們工作?』他們仇視我們,他們說我們沒用,因此當聖戰士向年輕孩子描述他們在敘利亞的志業,孩子們會想『OK,我們啟程吧,到那裡,我們會是可用之材』。」
然而,比利時內政部長詹彭(Jan Jambon)堅稱,大多數穆斯林可以融入比利時社會,同時政府努力避免遭誘惑的年輕人離鄉、加入聖戰士陣營;但他也坦承,政府還可以做更多,讓外來者感受更多的包容:「在美國,移民第二代可以競選總統,在這裡,移民第四代卻仍是聖戰士招募的對象。」
僅管現實不盡人意,但面對恐怖主義的急迫威脅,國家政府仍需要擔負起重要角色,對弱勢群體投入更多資源,給予他們足夠的社會支持,幫助年輕穆斯林就學、就業,融入社會,減少他們向極端主義靠攏的機會;另一方面,較嚴格的國家安全情報系統與邊境管控也仍然很必要,畢竟,保護一國國民就是政府存在的重要目標。
面對多樣化的民族與宗教,我們不需要仇恨、排外,但同時,我們也需注重國安、小心謹慎,以理智的態度拒絕恐怖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