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致力環保工作的黃朝洲,日前也參與「反拆除台中招待所」的抗爭行動,他回憶兒時住在台中聯勤招待所不遠處的「模範眷村」;對於美軍的記憶,他在臉書上寫下,「那是一段生活裡的美國文化」。
60年代和70年代接軌,隨美軍駐台,美國文化悄悄跟著進駐,飲食、服裝和音樂,美國話成為顯學,可樂和麵包上了台灣人的桌、窄褲管多花點布料,全面解放成喇叭褲;「那個世代的我也沒免俗,全面美國化。」
第一次見到美國大兵的時候,黃朝洲說,家裡的軍糧配給多了麵粉、黃豆和一大罐牛油,偶而有未輾磨的小麥粒。眷村的台灣人一向米食為主,飲食開始有重大轉變,左鄰右舍常共同作業,再將包子饅頭均分。過去做粿的紅豆、綠豆和花生餡,現在成了包子的內涵。
台灣人不喝豆漿,多半將黃豆熬煮豬大骨,麥粒也不太受歡迎,後來只配麵粉。當時民權五權路交叉口,台中師專對面有中部最大的輾粉場,憑眷補票按月領取;也有人將麵粉袋洗乾淨做成內衣褲,但我們家留用來領鹽領米,破損後剪來補衣物。
大約在我小三或小四(1964~1965),模範街常有人高馬大的美國大兵步行經過,後來我才知道這些來自清泉崗的駐軍,休假時搭巴士來台中,民權路下車穿越模範街,接向上路左轉美村路,投宿現今的聯勤招待所。
習慣他們後,我們一群小毛頭常追在大兵後面嬉鬧,「黑人齒膏、白人流膏」;大兵不知其意也不在意,露出雪白牙齒對我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