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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74歲的阿婆，自從第一次來看診，治療右肩頭痛，右腰痛麻至大腿內側，失眠等病症之後，好像一根緊緊的緣線牽住了，自此之後，定期約1週或2週針灸保養1次，沒什麼事會間隔一個月才看診。歲月如梭，一晃眼，10年過去了！除了身體機能稍退化外，小感冒、小病痛多數用針灸，偶爾吃點藥就解決了，加上她有每天早晚固定走路運動30分鐘的習慣，一切還算平安。
半年不見，近期阿婆左下腹緊痛，大便不順暢，有時還出血。兒子見狀，硬拉老媽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大腸癌。女兒特別打電話來，偷偷告訴我病情，老媽本人不知實情，也不打算讓她知道。我問女兒：「你們子女有沒有大家商討一下，怎麼處理老媽的事？」女兒說：「大家都不忍心老媽接受西醫手術、化療、插管的摧殘。況且老媽不肯給西醫看，也不肯看其他醫生，只要給你看。」
這是我的大難題，我的醫術並不高超，不是無所不能，我坦承我的困窘，並擔心的問她女兒：「老媽怎麼辦？」女兒說不必特別處理，繼續給她保養就好。老媽一如往常，很怕熱，即使冬天四肢冰冷，也很少穿保暖褲和襪子。尤其不喜歡吃藥，這也救了她免於藥害。
針灸處理：老人須提補諸陽氣上升，兼防失智，針百會、四神聰、湧泉穴輪用；右肩頭臂痠痛，針二間透合谷穴、商陽、左頭維、尺澤穴，輪用。商陽和湧泉穴都很痛，有時不忍心老媽痛，就省略，她立即以為我忘了，還特別提醒我針該穴，真勇敢的老人家！腰痛，長骨刺，原本俯臥針較好，但老媽不喜歡俯臥，她很瘦，趴著不舒服，就針中渚、風池、後頂穴2針排刺，百會透通天穴，輪用；活絡關節，針合谷、太衝穴；腸的問題：針內關、公孫穴、百會透前頂穴、頭臨泣穴透向瞳孔方向，輪用。食慾差，針中脘、足三里穴。
不知不覺1年過去了，老人家除了老毛病，沒有特別重大病況。之後漸腰膝無力，吃少，沒胃口，每天都有排便，因為吃的少，所以也排的少，每次排如羊糞便，還帶著噗噗聲。老媽越來越瘦，身高156公分只有35公斤，而且出現腳踝以下水腫。針灸加除水的陰陵泉、築賓、太谿穴；補腎利水，針氣海、關元。請老媽腳踩細鹽，每次不超過10分鐘，針灸時水腫就消多了，回去後還是腫。
半個月後，開始出現呼吸會喘，針內關、中府穴。我告訴女兒，老媽應該是癌症惡化和轉移，我建議她給西醫處理，我只能緩解她的不舒服而已！家人還是頂著，而且老媽也不給其他醫生看，來看診時，雖不舒服，有時還有說有笑的。家人說盡量處理就好，針灸改1週2次。老媽的水腫發展迅速，2週後已腫到膝，如河水決堤，有時水從皮膚滲出，說話、走路更喘了，幾乎寸步難行，要人攙扶，上樓臥房要兒子背。
我告訴女兒，老媽病得很嚴重了，要有心理準備，可能過不了年關！老媽似乎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對我說：「家族中最年長的壽命是83歲，我已85歲了，很滿足了，希望趕快能夠回去，別讓孩子負擔太久，他們都還要拚事業！」說著，老淚在眼眶裡打轉，慈母心哪！到最後都還為子女著想。
我握著老媽瘦弱的手說：「老媽，您永遠都為孩子著想，您真偉大！別擔心，孩子孝順是應該的，這樣他們才不會在您百年後，痛苦後悔沒有盡到孝道，而且身教也作給孫子看，這是傳統美德！」老媽苦澀而靦腆的笑。
老媽到了晚上就恐慌，尤其是午夜常驚叫，說她看到往生的親人和可怕的人來找她。老媽陽氣漸散，魄氣漸洩，陰氣漸重，就易與另外較低空間的頻率接上。我請女兒用艾條薰老媽的湧泉、關元穴，讓艾煙瀰漫，升陽袪邪。並將鹽和米混拌，放臥房四個角落，3天掃掉換新。之後，老媽驚叫惶恐有緩解。針灸針神庭透向印堂穴、眉衝穴透向眉頭方向、內關穴，止喘兼安神。針完老媽精神就好多了，臨走還微笑向我打招呼。
1週後水腫惡化嚴重，水從毛細孔滲出，針灸後出水很多！老媽問她的腳怎麼變那麼大！我笑著對她說：「以前您太瘦了，現在這樣胖胖的，很可愛呀！來！老媽，我幫幫您針得像18歲姑娘！」她老人家笑得好開心喔！還接著用台語說18歲少女年年春，而且也沒那麼喘了！
幾天後，當平安夜的鐘聲響起，老媽蒙主恩召，永遠靜享天賜安眠！女兒打電話來道謝，說老媽沒有受很大的痛苦，臨終時面容平和安詳，還帶著微笑，壽終正寢。
——摘編自《明慧醫道——情理法天》（博大出版http://broadpressin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