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經濟的強勁表現,即將創下一個史上新紀錄——從2010年初到2019年底這十年間從未出現經濟衰退,儘管這十年的復甦比前幾次循環微弱,但經濟擴張期可以如此漫長,已跌破了多數經濟學家的眼鏡。
根據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的統計,截至今年12月底為止,美國經濟已連續126個月擴張,擴張期創下史上最高。而這期間正好跨越整個2010年代,是首次出現整個年代沒有出現衰退的歷史新紀錄。
美國經濟如此不尋常的擴張,許多經濟學家都想合理解釋。解釋的一個理由是:2009年的復甦初期剛好經過金融風暴的大蕭條洗禮,所以基期很低。
在金融風暴的重創下,幾乎出現了百業蕭條的景象,美國失業率一度飆到10%。其後的復甦,譬如大病之後的緩慢復原,長達十年之久,直到讓失業率降到3.5%的50年低位。經濟學家隱喻說,這就好比一個人跌入深不見底的黑洞,然後花很長的時間才爬到洞口。
另一個理由是全球央行在這10年間全力防堵金融風暴的死灰復燃。尤其以聯準會為首,除了將指標利率降到零,進行傳統的貨幣寬鬆政策外,還透過非傳統性的量化寬鬆(QE)政策,動用央行的資金購買公債等金融商品,替疲弱的經濟大量輸血。
在這10年期間,也發生了幾次較大的金融事件,如希臘危機、歐債危機、英國脫歐和美中貿易戰,聯準會在歷次的危機中都枕戈待旦,動用各種政策和信心喊話來提振市場,導致經濟衰退的火星很快被澆滅。
據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的統計,從1945年到2009年,美國經濟平均擴張期為58.4個月,高於1919~1945年的35個月。經濟學家解釋說,這是政策制定者已從歷次的衰退中獲取經驗,透過財政和貨幣政策介入,降低經濟循環的波動。
金融風暴後的問題資產紓困計畫(TARP)和川普上任後的減稅政策也厥功至偉,前者將美國經濟救出水深火熱,後者將美國經濟推向另一高峰。
多數經濟學家認為,由於美國當局貨幣政策和財政刺激政策的無縫接軌,造成了這波美國經濟擴張期出奇延長,反映主政策正不遺餘力地推升經濟。
或許由於政府機能的大舉介入,雖然延長了景氣的復甦和擴張期,同時延後和縮短了衰退期的傷害,但也讓擴張期的增長力道逐次遞減,這也是兩害取其輕的必然因果,經濟學家們其實不用太過苛責。
那麼根據景氣循環理論,衰退終究會來,而下次來臨的經濟衰退又會呈現什麼樣的風貌?在主政者的學習曲線不斷精進之下,下一次或許會面臨「輕微或無痛的衰退」,而且來臨的時間也會延後,以目前經濟學家普遍預測美國2020年GDP還可成長1.8%的情況下,衰退最早也是2022年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