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雖然細緻,但言行間又十分豁達。我隨口問教授是不是北方人。教授哈哈笑出聲,說自己其實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但這些年來骨子裡確實有北方人的性格。然後,教授講起年輕時經歷的一件事。
教授在南方長大,說他們那兒的人都特別精明,習慣算計,不吃虧。所以,他以為所有人都是這樣的。直到後來,到北方旅遊,見識到北方人的實在、大度。
他們到郊區遊玩了一整天,晚上才回到市裡,需要坐計程車回飯店。他人生地不熟,導遊幫他安排車。據說那時候有兩種車可以搭:貴一些的計程車,和划算些的三輪車。按著一般人的想法,導遊肯定要給安排貴一點的出租車,反正是客人自己出錢嘛!
教授那時還是大學生,並沒什麼錢。那位導遊很為他著想,給找了輛三輪車。教授十分感激。等到了住處,他要付錢,司機說導遊已經付過錢了。教授聽了,整個人都驚住了。他不知道這世上有些人可以這樣無私。身為導遊,沒有想到多賺客人的錢,看到是大學生,居然主動給付車錢。這樣的事,在他的家鄉,他從未遇到過。
他一直以為人與人之間就是要算計,就是要維護自己利益的。那一次偶遇,改變了他的心胸與性格,對他的衝擊持續了一生。他開始褪去小時候習得的「精明」,慢慢地,性格居然越來越像北方人。
大度、豁達、不算計,能夠給人帶來那樣深刻的溫暖,自己還省了計較得失的焦慮。選擇這樣活著,是多麼智慧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