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大文學家蘇軾說:「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
印度著名詩人、哲學家泰戈爾則說:「只有經過地獄般的磨煉,才能煉出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奏出世間的絕唱。」
嚴寒之中,方能顯出松、竹、梅的堅貞,生死危急關頭,才能看到真英雄的本色。在歷史悠久的中國傳統文化中,描繪或吟詠松、竹、梅的詩畫,不勝枚舉。
孔子在《論語.子罕》中說∶「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就是說在惡劣的環境之下,才能看出一個人真正的節操;就如松柏一樣在寒冬中依然屹立不搖,因此蒼松被列為歲寒三友之首。
唐朝白居易的《池上竹下作》詩曰∶「水能性淡為吾友,竹解心虛即我師。」詩中隱喻竹莖中空表示人要謙虛,竹節分明則表示人要有節操。而常年不凋,堅貞挺拔的竹子,也經常被文人們喻為象徵君子的品格高風亮節。在冰天雪地的嚴寒之中,梅花依然凌寒獨自開,頂風披雪,迎天競放。三者都有終年不凋、剛毅、堅韌的高潔風格,因此被世人美稱為「歲寒三友」,亦是人格高尚的象徵。
身處逆境 蘇東坡吟詩頌三友
追根求源,歲寒三友的由來,其實還與北宋大文學家蘇軾有關。北宋神宗年間,蘇軾仕途非常不如意,被貶至黃州(今湖北省黃岡縣)任團練副使。蘇軾生活艱難,只好自己開墾了一大片荒地。這塊荒地,被當地人喚為東坡,所以蘇軾便自稱別號為東坡居士。蘇軾栽種稻、麥、桑等農作物,又在田邊築起一棟小屋,取名為雪堂。他在雪堂的四面牆上畫滿雪花,還在院子裡遍植松、柏、竹、梅等花木。
有一天,黃州知州徐君猷特地到雪堂來探望蘇軾。他一見雪堂周遭荒涼寂寥,就打趣的問他日常起居,滿眼所見都是白雪,又見人跡罕至,就問蘇軾:您不感到太冷清、太寂寞了嗎?蘇東坡卻指著院內枝葉扶疏的花木,開朗的順口吟出兩句詩說∶「風泉兩部樂,松竹三益友。」意思是說,風聲瀝瀝,泉水淙淙就是兩部最優美的樂章,而四季常青的松樹、枝幹挺拔的綠竹、淩霜傲雪的寒梅就是嚴冬相伴的三位好友。徐君猷見蘇軾雖身處逆境,猶能以松、竹、梅自勉,還保持著正直坦蕩的高尚品德。從此之後,便對他更加的敬重與關照了。
自此以後,人們便依蘇軾詩中之意,把松、竹、梅合稱為歲寒三友,取其堅貞高潔的品格節操,並將其視為生命力旺盛、源源不絕的吉祥象徵。
浩氣干雲 大文豪落筆成絕唱
在中國文學史上,詞在蘇軾的手中一洗脂粉閨怨調,柔靡悱惻聲。他或盡抒胸臆,或信手拈來,落筆即成千古絕唱。豪情未必粗放,柔腸亦非靡靡。一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問世,當世鴉雀無聲;另一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寫出,足以流芳百世。
然而蘇軾並非僅憑文辭立身,他的智慧與胸襟,他的樂天與直爽,以及他的赤子之心和他的悲憫心腸,輝映廟堂、光照江湖。其浩氣才情,令世人高山仰止。他治理過的平民百姓記得他不是因為「花褪殘紅青杏小」,而是他與民眾同甘苦、共患難的慈悲胸懷。他在湖州獲罪被押送京城之時,全城百姓都出來相送,淚如雨下。
蘇軾一生的朋友之中既有士大夫,也有妙僧逸士;既有藥師農夫,也有歌姬悍婦。歐陽修早已名滿天下之時見到年輕的蘇軾,回家就告訴兒子說30年之後沒有人會再記得他歐陽修。此後一直力薦蘇軾,終身是蘇家的良師益友。佛印和尚與蘇軾經常相互取笑,蘇軾說,古人常以「僧」對「鳥」,譬如「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又如「常聞啄木鳥,疑是叩門僧。」佛印詼諧地回答說,沒錯,這就是為什麼現在我以「僧 」的身分與閣下對坐。有書生馬夢得仰慕蘇軾的才華,追隨蘇東坡22年,對他的曠世奇才崇拜得五體投地。蘇軾對此也十分感激,給馬夢得寫了一首詩,以示謝意。詩中說:「可憐馬生癡,至今誇我賢。」
有感於蘇軾的「風泉兩部樂,松竹三益友」,人生要想活得瀟灑、豁達,就要有一個了無牽掛的心胸。宋朝無門和尚的詩《頌》中也說過:「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以風泉為樂章,以松竹梅為益友,就能親近萬物,心在方外,達到一個超然拔俗的精神境界。(文章授權刊登於臺灣《大紀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