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中對抗中,華爾街和美國商界一向是美國的弱點之一,成為中共在美國的傳聲筒和提款機,不過由於美中對抗大勢已定,從現有跡象來看,華爾街和美國商界對美國政府的影響力開始式微,或許他們必須做出選擇。
2月初,中共政治局委員楊潔篪向美國商界領袖和前政府官員喊話,要求他們遊說拜登政府,改變前總統川普對中共的強硬政策,要求「擱置分歧、擴大共同利益」。楊潔篪的喊話淵源其來有自,長期以來,紐約華爾街的大投資銀行和美國商界扮演著為中共在海外融資和替中共當說客的關鍵角色。
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官方網站就說,該公司深耕中國25年,為中國客戶在全球股票資本市場獲得融資總額超過3,200億美元。根據高盛(Goldman Sachs Group)的證券文件,到2020年底,高盛已經向中國企業和政府機構提供了175億美元的融資,幾乎是2年前的兩倍。
榮鼎集團(Rhodium Group)和旨在促進美中關係發展的非政府組織「美中關係全國委員會」(NCUSCR)的報告也顯示,美國投資者持有約1.1兆美元的股票和約1千億美元的中國公司發行的債券。
華爾街與擁抱熊貓派
就中共而言,與華爾街合作是件「能贏兩次」的事情,既可以培養出海外替自己說話的「擁抱熊貓派」,同時獲得外國的專業知識和融資。
這也足可以說明為何儘管美中關係不斷惡化,中共卻願意讓美國金融機構在中國經營;而高盛等華爾街投行也即將實現幾十年來的夢想,成為第一家在中國獲得100%所有權的外資銀行。
歐巴馬政府前中國問題專家哈斯(Ryan Hass)表示,中共一直利用華爾街作為兩國關係的「壓艙石」(ballast),「中國人(中共)的自信讓人出乎意外,他們覺得他們能夠爭取到金融和商界領袖的支持,來推動拜登政府向他們喜歡的方向發展。」
海曼資本管理對沖基金創始人巴斯(Kyle Bass)曾對《大紀元》表示:「當你來到華府,你會遇到政府中各種各樣的權力實體,推進無論是立法或者某些人希望的行政改革。主要反對者常常就是華爾街,因為想想看,他們都在追逐一件事。」
美兩黨就中國議題形成共識
美國曾將「與中國貿易」的政策作為打開中國自由與民主的途徑,但現在他們發現中共越來越強大和敵對。隨著美中對抗大勢的成形,華爾街對美國政府的影響力開始式微。
在川普政府的最後期間,美國制裁了鎮壓香港民主運動的中共官員,聲明中共對維吾爾人實施種族滅絕,禁止從新疆進口棉花,禁止美國投資中共軍方相關企業。
儘管拜登政府不願意和中共打一場意識形態之戰,但在價值觀、技術和貿易問題上,拜登政府並沒有如中共預想的那樣軟化。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不僅認同前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所聲明的中共對維吾爾人種族滅絕,還制裁另外兩名新疆官員。3月16日,布林肯再制裁24名損害香港自治權的中港官員。
美國聯邦參議員柯頓(Tom Cotton)為美中經濟脫鉤定向的報告〈擊潰中國(共)〉,及美國「人工智慧國家安全委員會」(NSCAI)以中共為競爭對手的最終報告,都是兩黨合作共同推出的。
3月24日,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發表聲明,規定已在美國上市的外國公司,如果連續3年不遵守美國審計標準,將面臨退市風險。還需說明董事會中是否有中共黨員、共產黨黨章是否寫入公司章程等。聲明推出後,在美股不斷上漲的背景下,這些中資股應聲大跌,這簡直是砸了華爾街的飯碗。
《華盛頓郵報》3月23日題為〈華爾街進軍中國與拜登強硬立場越來越不一致〉的文章提到,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2月說明拜登政府的貿易政策時,特別提到高盛的名字,但蘇利文並沒有表揚高盛,而是說:「我們的首要任務不是為了讓高盛在中國獲得市場准入…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確保我們能夠處理中國(中共)的貿易濫用行為,這些行為損害美國的就業和美國的工人。」
回到楊潔篪向美國商界領袖喊話的問題,美國前副國家安全顧問博明(Matt Pottinger)在《華爾街日報》發表的分析說,雖然拜登的中國策略與川普不同,但過去幾年裡兩黨在中國問題上已達成共識;因此北京將其干預活動的重點放在美國商界上,「北京知道,它影響華盛頓的工作越來越徒勞無功。」
《華盛頓郵報》也提出類似的說法:「在這個民粹主義時代,銀行和企業在塑造美國貿易政策方面,不再扮演傳統角色。」「相對於前幾屆政府,中國(中共)對拜登的影響力會減弱。」
美中競爭下 美企必須抉擇
博明說,美國商人盼建立簡單、有利可圖的商業關係,一直拒絕把美中關係當意識形態之爭;但兩國領導人各自戰略則很明確:美中意識形態層面競爭不可避免,甚至是核心。
博明說,北京的訊息很明確:如果你們想在中國做生意,你必須做出選擇,必須犧牲美國的價值觀,無視中國境內的種族屠殺,無視北京違背對香港「高度自治」的承諾等等。
去年習近平刊登在中共刊物《求是》的談話提到,中國「必須加強國際生產鏈對中國的依賴」,目的是「形成強大的反制和威懾能力」。在封藏6年才公布的2013年1月5日講話中,習近平說,「事實一再告訴我們,馬克思、恩格斯對資本主義社會基本矛盾的分析並沒有過時,資本主義必亡、社會主義必勝的歷史唯物主義觀點也沒有過時。」
拜登的〈國家安全戰略暫行指南〉中也明確指出,「我們將確保美國公司在中國開展業務時,不會犧牲美國的價值觀。」
博明建議,美企應該正視過去幾年形勢的變化,並承認現實已無法改變,很難同時取悅華府和北京,腳跨兩條船會有風險。
博明說,重要的是美國及其盟友採取的每項政策、法案、合作計畫,都要考慮增加美國在這場競爭中的集體籌碼,不能將籌碼拱手讓給北京的敵對獨裁政權。
他明確出:「北京有一個看法是正確的,那就是美國企業領袖、董事會和投資者,必須決定他們想幫助哪一方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