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術數家田忠良(西元1242~1317年),字正卿,非常好學,通曉儒家、雜家之說。他的先輩是平陽趙城人(今山西省洪洞縣),金朝滅亡後,遷居中山。
元世祖的測試
太保劉秉忠認識田忠良,看出穿著粗布衣的他光華內蘊,就將他推薦給元世祖忽必烈。世祖派遣使臣召他進京,觀察他的身材外貌和行走姿態,回頭對侍臣說:「此人雖然是以陰陽術數家的身分召進,將來必然會被國家所用。」
世祖有心試試田忠良的能力,隨手指著西邊座次中的第二個人問他說:「那人手中握的是什麼東西?」
忠良回答:「稟聖上,是雞蛋。」果然對了。
世祖喜悅,說道:「朕有事掛記在心,你試占卜一下。」
忠良答道:「稟聖上,依臣的法術推斷,應該是一位高僧生病了。」
世祖說:「對了,國師病了。」
到此,田忠良都通過世祖的測試。
任職司天臺
於是世祖派遣左侍儀奉御也先乃送田忠良到司天臺,讓劉秉忠用星曆、遁甲等書測試田忠良。
試後,劉秉忠上奏道:「臣所測試的內容他都知曉,司天臺的眾多人才當中很少有能趕得上他的。」
於是世祖下詔書,委任田忠良在司天臺任職。
世祖問他:「朕用兵江南,在襄、樊受阻,多年攻而不克,怎麼辦?」忠良答:「稟聖上,到酉年就好了。」
至元十一年,阿里海牙奏請率領十萬軍士渡過長江。在朝廷議政時有人反對此事。世祖就暗地裡問田忠良:「你試卜筮一下,看這事能不能成功?」
忠良回答:「稟聖上,能成功。」
世祖到柳林遊獵,住在帷帳內,有一群侍臣跟隨。他看著忠良說:「現在要任命一員大將去奪取江南,朕決心已定,到底是誰呢?」
忠良環視左右,眼光停在其中一人身上,回答說:「聖上心中的人選是個偉丈夫,可以託付大事。」
世祖笑著說:「沒錯,這位就是伯顏了。他是西王旭烈兀的使臣,朕因愛他的才華就留用他。你真了解朕的心思。」世祖下詔賞賜忠良紙幣五百貫、一套衣服。
鐵口直斷神準
七月十五日夜裡,有白氣遮住三臺星。世祖問天象吉凶所對應的事,忠良答道:「三公中有人要死了。」沒多久,太保劉秉忠去世。
八月,世祖外出打獵,在中途停下御駕,召見忠良問道:「朕丟了東西,你知道是什麼?還能再得到嗎?」
忠良答道:「是聖上的數珠吧?明天,二十里外會有人拾得並前來獻上的。」後來果然被他言中。世祖很歡喜,賞給他貂皮袍。
十月,世祖下旨問忠良:「南征官兵能渡過長江去作戰嗎?勞軍耗財,朕很憂慮。」忠良奏道:「請聖上放心,明年正月會傳來捷報的。」
至元十二年正月,元軍占領鄂州。這時擔任丞相的是伯顏,他派人到京城,進獻從宋朝得來的珍寶,其中有一玉香爐,世祖不用而賜給忠良,另外又加賜金絲錦緞十匹。
二月,世祖有病,悒悒不樂,召見忠良問道:「有人說朕今年不順利,你的法術怎麼說?」忠良答道:「聖上的御體將會自然康復的。」
三月裡,世祖的病好了,賞賜給忠良銀五百兩、衣料三十匹。
料事如神平叛亂
五月,世祖乘車到上都避暑,派人來傳喚忠良說:「叛兵已入山潛伏,久不離去,你與和禮霍孫率領士兵前去巡查一番。」
他們來到山中,山丘景緻一如往常。不多久叛兵大批擁來,將他們圍了三層,三天不散。忠良帶領士兵在夜間回到上都,叛兵完全沒有察覺。和禮霍孫認為他是神仙,將這件事報告世祖,世祖賞給忠良黃金十兩。
八月,海都在陰山地區作亂,世祖派皇子北平王那木罕、丞相安童前去征討,忠良奏道:「稟聖上,這不吉利,將有人叛變。」世祖不高興。十二月,諸王昔里吉果然作亂,劫持皇子、丞相到海都的營帳。
世祖召見忠良說:「朕幾乎聽信讒言而怪罪於你,如今正像你所說的那樣,請你向神祈禱,用多少黃金朕都不吝惜。」
忠良答道:「聖上不必向神祈禱,皇子癸未年會回來的。」後來果然應驗了。
至元十四年八月,世祖駐紮在隆興以北,忠良奏道:「聖上,昔里吉的叛變,是因為丞相安童沒有顧及他們足夠的飲食。如今我朝的宮廷警衛人員,每天只吃一個瓜,怎能充飢?私下會有怨言的。」世祖知情後發怒,鞭打主管伙食的兩個人,調整警衛人員的伙食。
用生命守護國統
至元十五年三月,汴梁附近的黃河水清澈三百里。世祖說:「憲宗(蒙哥,睿宗拖雷之長子)出生的那年,黃河清過;朕出生的那年,黃河又清過;今年黃河又清,是什麼原因呢?」
忠良答道:「回聖上,此次的黃河清將應驗在皇太子宮中。」世祖將此事告訴符寶郎董文忠說:「這不是無的放矢,是有徵兆。」
至元十八年,世祖特命田忠良為太常丞。少府為諸王昌童在太廟南建造住宅。忠良前去推倒房柱。少府向皇上參奏,世祖詢問忠良,忠良答道:「稟聖上,太廟之前怎能是諸王建宅的地方呢?」世祖說:「你說得對。」忠良又奏道:「太廟前沒有車馬道,是不符合禮法的。」世祖立即敇令中書省開闢參道。
按國家會典規定,十月初一在太廟有祭祀活動。有人提議不用牛作祭祀供品。忠良奏道:「梁武帝用麵粉製品作供品,後來怎麼樣了?」世祖聽後採納忠良的意見,並升任他為太常少卿。
至元二十年,元世祖準備攻打日本國,召忠良選定時辰出兵。忠良奏道:「稟聖上,偏遠落後的海中小國,哪值得動用皇上的大軍。」世祖不聽,後來出師不利,船艦在海上遇颶風而挫敗。
至元二十四年,忠良奏請在朝廷右側修建祭地的太社,在京城南邊修建祭天的郊壇。不久兼任引進使。至元二十九年,升任太常卿。
大德元年,他升任昭文館大學士、中奉大夫,兼太常太卿。十一年,成宗崩,阿忽臺等人另有圖謀,準備用皇后教令的名義,祔祭成宗於太廟。
忠良爭論道:「繼成大統的皇帝教令祭祀先帝於太廟,是符合禮儀規定的;皇后的教令,不合禮制。」
阿忽臺等人發怒道:「制度是從天而降的嗎?你不怕死,敢阻止大事。」忠良始終不順從。後來仁宗以太弟的身分侍奉皇太后從懷州來到京城,暗中與忠良密謀誅殺阿忽臺等人。武宗即位後,忠良升為榮祿大夫、大司徒,賜銀印。仁宗即位後,又升任他為光祿大夫,主管太常禮儀院事務。
田忠良在七十五歲之齡去世,贈封推忠守正佐運功臣、太師、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又追封趙國公,諡號忠獻。田忠良一生有為有守,他在天文星曆方面的專業,他以生命堅守國家大統,穩定了國家的基礎。從他的諡號證實這位陰陽家,忠於國家,良功在社稷的貢獻,受到國君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