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N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稱,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的調查確定,華為設備可能會破壞美國核武庫通信。知情人士透露,FBI一開始並未以間諜擔憂審查華為,而主要是從商業和財務角度審查,但過程中卻發現了很多反間諜擔憂。
多名知情人士告訴CNN,FBI確定,位於美國中西部鄉村地區軍事基地附近基地臺(手機基地臺)上的華為設備,能夠捕獲和破壞高度受限的國防部通信,包括監控美國核武器的美國戰略司令部使用的通信。
中共政府強烈否認對美國的間諜行動,華為在給CNN的一份聲明中也否認美國的指控。
但熟悉調查的多個消息來源告訴CNN,毫無疑問,華為的設備不僅有能力攔截商業手機流量,也可以攔截軍方使用的高度限制性的無線電波,並擾亂美國戰略司令部的關鍵通信,為中共政府提供一個了解美國核武庫的潛在窗口。
「這觸及到我們做的一些最敏感的事情。」一位了解調查情況的前FBI官員說,「這將影響我們對核三位一體的基本指揮和控制能力。」
前美國官員們將這一調查的結果描述為一個分水嶺時刻。
華為如何被FBI盯上?
早在歐巴馬政府時期, FBI特工就在科羅拉多州和懷俄明州的25號州際公路(I-25)沿線以及進入內布拉斯加州的動脈上監測到一種令人不安的模式。這條交通繁忙的「走廊」連接著美國一些最機密的軍事設施,包括核導彈發射井。
多年來,小型鄉村電信供應商一直在I-25公路沿線和該地區其他地方的手機基地臺上安裝更便宜的中國製造路由器和其他技術。在西部這些人口稀少的地區,這些小型營運商是提供這些服務的唯一選擇。很多公司轉向了華為,以獲得廉價設備。
知情人士告訴CNN,隨著華為設備開始在美國軍事基地附近擴散,聯邦調查人員開始注意到一件事特別令人擔憂,即華為經常向鄉村供應商出售廉價設備,且這些銷售對華為來說似乎是無利可圖的,但一個事實是,這些設備被設置在軍事資產附近。
專注處理與中共有關的反間諜事務前FBI高級探員倫卡特(John Lenkart)解釋說,聯邦調查員最初的時候較少從技術角度審查華為,而更多的是從商業和財務角度審查。官員們研究了華為銷售工作最集中的地方,並調查那些「從投資回報角度看沒有意義」的交易。「根據這些搜索,發現了很多反間諜擔憂。」倫卡特說。
據一位熟悉調查的消息人士稱,通過檢查華為設備本身,FBI調查人員確定它可以識別並破壞國防部的頻譜通信,儘管華為設備已經獲得了FCC的認證。
CNN援引佛羅里達州安柏瑞德航空大學(ERAU)無線電頻譜實驗室負責人羅哈斯(Eduardo Rojas)的話說:「從技術上講,製造一個符合FCC規定的設備並不難,它可以監聽非公共頻段,然後靜靜的等待啟動正反器來監聽其它頻段。」
「從技術上講,這是可行的。」
羅哈斯還說,要證明一個設備具有祕密功能,需要技術專家將一個設備「拆卸到半導體的等級」並「對設計進行反向工程」。但他說,這是可以做到的。知情人士說,在I-25公路沿線還有另一個大的擔憂。
早在2011年,該地區最大的行動電話和無線寬頻服務提供商Viaero與華為簽署了一項合同,為其提供升級到3G的設備。十年後,Viaero已經在所有基地臺中安裝了華為技術,大約1千座基地臺分布在5個西部州。
大約2014年,Viaero開始在其基地臺上安裝高解析度監控攝影機,直播天氣和交通情況,並與當地新聞機構分享這項公共服務。在I-25公路上上下下安裝了數十個攝影機,這些攝影機提供了全天候的交通和來襲天氣的鳥瞰圖,甚至提供了龍捲風的預先警告。
但它們也捕捉到美國軍事設備和人員的動向,使北京或者任何人,有能力追蹤一系列嚴密防守的軍事設施之間的活動模式。
兩名知情人士說,美國官員們認為,北京的情報部門有可能為這些攝影機「指派任務」,入侵網路並控制攝影機的指向。至少有一些受到質疑的攝影機是在華為網路上運行的。
Viaero首席執行官迪里科(ank DiRico)告訴CNN,他從未想過這些攝影機可能會構成國家安全風險。
「我們對我們的網路進行了很好的監控。」迪里科補充說,Viaero在安裝後不久就從華為那裡接管了對其自己網路的支持和維護。
一位前美國官員告訴CNN,在I-25調查開始後,官員們阻止了一個在猶他州高度敏感的軍事測試設施附近進行的一個商業交易。軍方在猶他州有一個高超音速武器的測試和訓練場,以及其他設施。
調查使一些鴿派人士變鷹派
兩位知情人士告訴CNN,這項調查保密性很高,白宮和政府其他部門的一些高級決策者直到2019年才得知其存在。那年秋天,聯邦通信委員會(FCC)啟動了一項規定,有效禁止小型電信公司使用華為和其他一些品牌的中國製造設備。 一位前美國官員說:「最高層的調查讓一些鴿派人士變成了鷹派。」
2020年,國會批准了19億美元,用於在美國廣大鄉村地區移除華為和中興通訊的基地臺技術。 目前,一些鄉村電信公司仍在等待聯邦政府的補償資金,以拆除這些設備。
由於國會尚沒有提供更多資金,FCC表示,該委員會計畫開始向獲得批准的公司補償大約40%的華為設備拆除費。FCC沒有具體說明何時支付這筆錢。
一位美國前高級執法官員告訴CNN,2020年底,司法部將其對華為設備的國家安全擔憂提交給了商務部,並提供了有關設備在美國的位置的訊息。拜登上任總統後,商務部對華為展開了自己的調查,且調查目前仍在進行中。
取決於商務部的調查結果,美國電信營運商可能被迫迅速移除華為的設備,否則或面臨罰款或其他處罰。
路透社日前也報導安裝了華為設備的安全風險。文章引述知情人士說,安裝了華為設備的美國基地臺或可從軍事基地和導彈發射井獲取敏感訊息,然後華為可將這些訊息轉手給中共。
美國情報機構多次對中共的威脅發出警告。FBI局長瑞伊(Christopher Wray)今年4月接受美媒採訪時強調,目前來自中國的間諜活動和網路安全威脅規模「史無前例」。
「從反間諜的角度來看,作為一個國家,我們面臨的最大威脅來自中國,尤其是中國共產黨。」瑞伊說,FBI現在正以大約每12小時啟動一起新的和中國相關的反間諜調查的速度前進。這些調查有二千多起,這還不算網路盜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