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老大,肖豬,之後是5個男的,我母親是路上厝人,很會做事,我父親體弱,所以那時候還請了長工,不然3甲多地怎麼做呢?那時候我母親就叫我照顧好這5個弟弟,3頓能夠吃到飽,然後田園的穡頭都是她跟長工去做。
我那時候讀公學校,只讀到二年級就遇到空襲,之後就休學了。後來也是為了這些弟弟,就沒有繼續讀書,以至於現在都「袂曉半項」,「真害」。幸好這些弟弟發展得很好,讓我感到很欣慰。
當時我個子小,就拿椅子墊腳,洗鼎、炒菜、煮飯,照顧這5個小弟。
有一次忠烈(後來成為我丈夫)的母親(後來成為我婆婆)來跟我們買小豬,說是要養來準備娶媳婦用的。我們是桃仔園種(諧音,一個豬的品種)的豬母(母豬),生的小豬很不錯。於是我就用布袋裝著四隻小豬,將牠們挑過去,結果被忠烈的母親看到。
事後,她就叫龜仙桃(綽號,二保人)來跟我父親提親。她說:鼠仔(綽號)的太太那天看到香仔(我的綽號)擔小豬去,非常的喜歡,希望能給她做媳婦。我父親就說:只有這個女孩子,也才18歲而已,捨不得呀!結果這件事就沒了。
過了一年,對方又叫福益嬸(綽號,洪姓冬房頭,很有名)來提親,這次我父親只好去問阮細叔公(屘叔公)。以前我爺爺50幾歲就過世了,所以父親就很尊重這個細叔(以前人稱呼「塊仔」),頭腦很好,他這些姪子們都很尊敬他。連田園要種什麼?也要問這個細叔;花生收成那個價錢要糶?也要問這個細叔;無論是好歹大小事,都要問這個細叔。所以這件提親的事,當然也要去問細叔。
我父親就去問他:香仔,去年桃仔來作(作媒人),我就回絕了說,捨不得。今年又叫福益嬸來提親,很難推,而且福益嬸是冬房頭人,如果推辭,也會讓她很沒面子,那該怎麼辦?
阮細叔公就說:人家在愛,就給人家去愛。人家姓吳的血統也不錯,那個孩子也在公所吃頭路,而且姓吳的上一輩,打聽起來也沒有嫖賭淫,「人咧愛,就予人去愛。」也就是這樣怕自己人(同樣冬房人)作媒沒面子,所以就去作給他。
結婚後,我婆婆是草湖人,生了11個孩子,6男5女,有的要娶、有的要嫁,所以她每次都去買4隻仔豬來養,長大之後賣掉,才有聘金錢,也才能敬天公伯,我婆婆很會做事,所以她的11個孩子都栽培得很好。
我丈夫在男女中排行第三,他讀書畢業後就去外地發展。當時我公公是在公所吃頭路,很勤勞,每樣都會,到了我公公老了,要退休時,就叫我丈夫回來。當時我丈夫也是在臺北吃頭路,許多人都巴不得外出發展,但是他還是聽從公公的話回來了。
當時我一個堂叔就說:整個家族會識字的就要外出,然後留下這些「堵牛尻川的」,如果接到一張稅單什麼的,就四處拿去請人家幫忙看。
像我們這裡有一個越仔(綽號),先去臺北工作,後來被叫回來,之後臺北那一邊的人又要叫他去,結果他的族親就不讓他去,越仔內心就覺得非常受傷。
我丈夫娶我之後才去當兵的,以前要去當兵很風光,整個門口結了很多旗子,當時他從臺北回來接我公公的缺,也在公所上班,所以公所前面也結了很多旗子來歡送他,可是他卻在三更半夜才去入伍的,剛好那時候生了大兒子才滿周歲,他就一直哭著要找爸爸。後來又去金門,那時候聽到調去金門,內心是非常的艱苦。
我嫁了之後,本來都住在五保,但是那裡很擠,當時老的都給我丈夫6個兄弟每個人留一塊地。分食(分家)後,我們分到農會附近的一塊地,於是我們就搬出來這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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