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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關綠能發展 歐盟建構鋰供應鏈

智利阿塔卡馬鹽湖鋰礦。圖為資料照。(John Moore/Getty Images)
智利阿塔卡馬鹽湖鋰礦。圖為資料照。(John Moore/Getty Images)

【記者李言/綜合報導】智利的阿塔卡馬鹽湖(Salar de Atacama)位於安第斯山脈(Andes Mountains)以西崎嶇不平的地區,其面積有三千平方公里之多,為全世界第二大鹽沼。

然而,這片距離比利時首都1.1萬公里的荒原,卻擁有歐盟領導人迫切想要的財富:鋰。鹽湖區的礦業公司將鹽水從地下湖泊抽上來,然後在巨大的盆地中使水分蒸發,再從剩餘的溶液提取寶貴的鋰。阿塔卡馬鹽湖鋰蘊藏量占全球27%。

鋰是一種柔軟的銀色金屬,被歐盟列為「關鍵原料」,它是從化石燃料過渡到清潔能源的重要原料之一。電動車電池和電網儲存設施,都需要這種材料,在歐洲轉向風能和太陽能發電之際,鋰製品將不可或缺。

歐盟估計,到2050年,其對鋰的需求是現在的57倍,鋰很快就會與石油和天然氣一樣重要。然而,中共壟斷了該供應鏈,歐洲自給產量不足。

歐盟工業專員布勒東(Thierry Breton)告訴《政客》(POLITICO),「就目前而言,中國在提煉鋰方面擁有大約80%至90%的壟斷權」,這造成了歐洲「非常強烈的依賴性」。

布勒東說,歐洲曾經在化石燃料上依賴俄羅斯,「如果我們現在不採取行動」,將不得不在關鍵原料上依賴中共。

去年12月,歐盟的貿易談判代表與智利達成協議,分析家表示,智利擁有世界上最豐富的高品質鋰供應。接下來的一個月,德國總理蕭茲(Olaf Scholz)去南美做了為期四天的訪問之後,他提出了「德國-智利在採礦、原料和循環經濟方面重新建立夥伴關係」。

布魯塞爾3月將制定一項戰略,以確保其鋰、稀土和其他關鍵礦物的供應鏈。該「關鍵原料法案」(Critical Raw Materials Act)將包括一項提高歐盟自身開採和提煉能力的計畫,還將為歐盟國家提供一個路線圖,以應對這場新時代的國際礦產供應鏈之爭。

中共壟斷供應鏈

根據美國地質調查所(USGS)的數據,全球有四個國家鋰儲量最多,分別是智利、澳洲、阿根廷和中國。其中,智利以920萬公噸的鋰儲量居首,澳洲以570萬公噸居次。相比之下,中國只有150萬公噸的鋰儲量。

然而,當涉及到原料供應鏈時,中國占主導地位。《金融時報》最近報導,中共將收緊對全球鈷供應的控制。由於產量激增,該金屬價格觸及32個月低點。

鈷是電動車電池的主要金屬。儘管西方努力控制鈷、鋰和鎳等關鍵礦物的供應鏈,但這個局面還是出現了。2022年,中國的提煉規模達到14萬噸,是五年前的兩倍多,占全球的77%,而世界其他地區的加工量停滯在4萬噸大關。

事實上,與鋰礦的情況類似,中國並非世界上鈷儲量最多的國家。全球鈷儲量最多的三個國家分別為剛果、澳洲和印尼,其中,剛果的鈷產量占世界總量的70%,但截至2020年,剛果19個鈷礦中有15個被中國公司擁有或資助。

同時,澳洲85%的鋰出口到中國,然後在中國將原礦提煉為可利用的材料。即使在智利,鋰的生產由美國礦業公司Albemarle和智利化學品和礦業公司SQM主導,也沒有避開北京的關注。中國礦業公司天齊公司持有SQM公司超過1/5的股份。

市場分析師、SQM前副總裁希門尼斯(Daniel Jimenez)說,「他們(中共)已經插進了一隻腳。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優勢。」

稀土的情況也是如此。中國的稀土儲量占全球的60%,中國加工稀土的能力更達到全球的90%,並且生產了歐盟98%的永久磁鐵。

稀土是一組金屬元素,從風力發動機到電動車發動機的永久磁鐵都需要稀土,其戰略重要性早在1980年代就被中共發現。2010年,中日釣魚臺主權糾紛升級。中共禁止對日本出口所有17種稀土金屬材料,作為報復。同時,中共也開始限制對其他國家的稀土出口量,導致全球稀土價格暴漲。

儘管早有警示,歐盟對中國原料的依賴「甚至高於對波斯灣石油和天然氣的依賴」。德國政府前顧問、國王學院歐洲能源和資源安全中心的研究主任烏姆巴赫(Frank Umbach)說,「在我看來,我們已經失去了很多時間。」

歐美合作 減少對中國依賴

布魯塞爾的「關鍵原料法案」旨在幫助歐洲彌補失地。根據《政客》獲得的法案草案,除了促進歐盟國內採礦、提煉和回收的措施外,該法案還將為歐洲國家解決關鍵原料供應中斷的問題。

換言之,這可能涉及庫存,還將把國際聯盟置於減少對中國依賴行動的前線和中心。文件草案稱,該法案將支持歐盟與資源豐富的第三國建立「戰略夥伴關係」,從而「使歐盟的戰略原料供應多樣化」。

熟悉文件發布準備工作的歐盟執委會官員說,監測原料供應鏈,建立短缺預警系統也將是關鍵。

這位官員說:「監測不是我們主動做的事情,這是關鍵因素之一。」他補充,該法案可能包含一項行動計畫,以便在發現短缺警訊時由歐盟回應。

該官員說:「當我們發現過於依賴特定零件或特定原料時,無論是從歐盟內部還是從其他貿易夥伴,我們都可以開始填補這些缺口。」

但歐洲不可能自給自足。雖然葡萄牙有大量的鋰儲量,瑞典最近在其北部發現了歐洲最大的稀土氧化物礦床。據布勒東說,歐洲只有大約30%的關鍵原料需求可從境內獲得。

由於採礦作業有10到15年的準備時間,國際合作對抗中共的重要性顯而易見。布勒東說:「我們顯然必須開始建立聯盟。」

歐盟已經在與美國就建立關鍵原料「俱樂部」進行談判,新法案「全球門戶」(Global Gateway)將擴大努力,透過更大面積的國際聯盟確保歐洲供應鏈安全。據上述官員稱,歐盟正在定期與美國、日本和加拿大就這項問題進行討論。

德國智庫「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MERICS)的經濟分析師剛特(Jacob Gunter)說:「希望美國和歐洲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成為採礦投資計畫的可靠替代者。這樣各國就不會去找中國(中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