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文字的上古時代,生活在亞洲、非洲和南美的先民,不約而同的發展出結繩記事的記錄方法,至今有些秘魯的牧羊人,還使用結繩來計算牲口的數量。
發明文字之後,繩結的作用由記事轉為裝飾與祈福,例如古埃及人用來作為寶石的裝飾,中國人則以此為玉佩增添風采,並發展出豐富的中國結藝術;水手們會用領巾在咽喉處打一個象徵好運的結,這就是現代男士穿西裝時打領帶的由來。
文字載體變化
文字出現後,各地在文字載體的選擇上,出現了不同的變化。兩河流域的蘇美人用削尖的蘆葦桿或木棒,在軟泥板上刻寫,泥板經過日晒或火烤後變得堅硬,使刻上去的楔形文字不易磨損,而得以長久保存。古埃及人採集尼羅河岸的莎草,將莖切成薄片後交叉排列,壓磨晒乾成為輕便的莎草紙(Papyrus),書寫以蘆葦為筆、用煤灰和橡膠和水做成墨汁。
居住在佩伽蒙(Pergamum)的先民,選擇在處理過的羊皮上記事,由於方便取得和書寫,以及更易保存的特性,羊皮紙逐漸取代了莎草紙,成為歐洲、西亞文明普遍使用的材料,直到紙張問世後才功成身退。
有些羊皮紙的兩端會被縛上木軸,如此羊皮紙就可捲起存放,這種形式被稱為卷軸(Scroll),其中最具傳奇性的,莫過於在死海附近洞穴裡發現的《死海古卷》(Dead Sea Scrolls)。自從1947年,一位牧童在偶然中打破洞穴裡的瓦罐,發現藏於其中的書卷後,才使這些據考證,撰寫於西元前三世紀到西元一世紀之間的經卷,重現人間。之後考古學家陸續在十幾處洞穴中,發現約四萬個書卷或殘片,直到2021年仍有古卷殘片出土。
希臘人用尖筆在蠟板上刻字,然後用繩子將蠟板鏈接在一起,成為書籍的雛形。後來羊皮紙也如法炮製,先裁成相同尺寸,書寫後裝訂成冊。西羅馬帝國滅亡後,大量的卷軸與板冊在戰亂中付之一炬,惟有宗教經典與重要典籍,被收藏在歐洲的修道院和東羅馬帝國的圖書館內,為日後基督教的傳播與千年後的文藝復興,保存了不熄的火種。
貝葉棕在佛經中稱為貝多羅樹或多羅樹,是印度、東南亞等地常見的棕樹。古印度人將其樹葉裁切成同等大小,經過煮沸、晒乾與拋光,在上面刻字後塗上顏料使字跡明顯,輕便且易於取得的特性,使貝葉在熱帶亞洲成為傳遞和保存資訊的載體。由於最初的佛經多記載於貝葉上,故也將佛經稱為「貝葉經」。
中國記錄形式
四大古文明之一的中國,在其連續無間斷的歷史中,發展出豐富多彩的記錄方式。甲骨文被認為是中國和東亞地區中,已知最早自成體系的文字。
這些象形文字契刻在龜甲和獸骨上,是敬畏天地神鬼的商朝人用來與神靈溝通的媒介。建立禮樂制度的周朝,將國家與氏族大事,銘記於作為禮器的「鼎」和作為樂器的「鐘」之上,鐘鼎則以當時最先進的青銅工藝鑄造而成。鐘鼎與其承載的銘文,雖然在歷史的長河中褪去了原本的意涵,卻依然作為國之重器而為後世代代相傳,例如歷朝視為國寶加以珍藏的「毛公鼎」。
相較於龜甲、青銅器之珍稀,易於大量製造的竹簡和木牘,可能是在西元四世紀紙張發明之前,跨越時代最長的書寫材料。
簡牘是將竹片、木片經過磨平、蒸煮或火烤等過程後,以麻繩或皮繩連結而成。甲骨文中有一個 (冊)字,形象的說明了簡牘久遠的存在;《尚書》中也有「惟殷先人,有冊有典」之說,足見商代已有簡牘,唯竹木易朽,現今考古發掘出的竹簡,最早只到戰國時期。
帛書是以白色絲帛作為記事的載體,其平整大面的特性更易於書寫和繪畫。有些帛書會在書寫前,先畫出黑色或紅色的直行線,後人認為此舉在模仿簡牘的形式,據此推測以縑帛為書的年代或許晚於簡牘。
帛書比簡書更不易保存,至今出土最古老的帛書來自戰國時期的墓葬,而漢墓馬王堆中的帛書分屬42份文獻,是迄今為止出土數量最多的帛書,包括秦末漢初流傳的醫術養生、經脈五行、星相占卜等論述,以及《周易》、《老子》、《黃帝四經》等道家著作,其中有些內容與現行的版本略有出入,引發各界的研究和討論。
——摘編自《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