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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亞8千年前堡壘 顛覆考古想像

新發現8千年前防禦堡壘,坐落在西伯利亞西部阿姆尼亞河沿岸沙地。(Nikita Golovanov/FU Berlin)
新發現8千年前防禦堡壘,坐落在西伯利亞西部阿姆尼亞河沿岸沙地。(Nikita Golovanov/FU Berlin)

編譯/吳瑞昌
普遍認為舊石器時代人類依靠打獵和採集維生,且居無定所,只有進入農業時代,才開始建立永久定居地。但德國的大學在西伯利亞西部偏僻地區發現8千年前防禦堡壘,顛覆考古過往根植於進化論的一些認識。

過去考古學認為防禦性建築只出現在農業、前國家和國家社會,並不會出現在舊石器的狩獵和採集時代,因此對非農業社會中的防禦行為描述相對較少。

德國柏林自由大學(Freie Universität Berlin)考古學家與國際團隊,在西伯利亞西部阿姆尼亞河沿岸沙地上,發現阿姆尼亞1號(Amnya I)和2號(Amnya II)防禦堡壘,並確認堡壘是8千年前的防禦工事。研究成果已發表於《古物》(Antiquity)期刊。

阿姆尼亞遺址 最古防禦工事

阿姆尼亞防禦工事的定居點,比歐洲其他早期類似的圍場要早幾個世紀。從史前晚期開始,世界其他地方(主要是沿海地區)已經出現採集者群體建造的防禦工事,但在西伯利亞西部內陸也出現卻是過去難以想像的。

阿姆尼亞1號現存的地表特徵,有包圍海角尖端的河岸、溝渠和10個(半穴居)屋坑窪地。在1號堡壘東邊約50公尺處發現2號堡壘,2號有10個屋坑,且顯示該區在1號的外部,並未受重點保護,因此形成較開放的定居點。

阿姆尼亞1號被認為是歐亞大陸最北端已知的石器時代防禦工事。現有證據顯示,它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防禦工事居住地之一。該定居點位於下鄂畢地區的北部針葉林,占據沼澤河氾濫平原上方的沙嘴。

中央高架壁爐竟在這時間點出現!

考古人員為了更了解阿姆尼亞的布局和建築順序,對1號和2號再次進行實地考察,包括地形調查、重新評估早期挖掘的溝渠、碳14定年法,以及古環境和古植物學研究。

考古團隊發現,該地大約存在於西元前8千年~西元前6千年中石器時代早期的定居時期。考古學家也在阿姆尼亞1號屋坑中發現西元前4千年的物品,這是該地曾在新石器時代被重新占領的證據。

考古人員發現阿姆尼亞1號過去發生過多次開挖和回填溝渠的過程,其中還建造了幾棟建築物。隨著時間推移,該區的人為了增加防禦能力,建造新溝渠、城牆和柵欄,形成更堅固防線。

他們也發現,該防禦堡壘中存有中央高架壁爐等建築特徵,顯示這些結構是長期住宅,屬於永久定居點和防禦結構。這項特徵與過去考古學認為中央高架壁爐只在農業社會出現,產生巨大衝突與矛盾。

他們推測這些堡壘的中央高架壁爐,是為了方便冬季占領或居住,而房屋之間的東西和文化層(文物),是無雪時期(snow-free period)的活動造成,顯示該地全年都有人使用。

考古傷腦筋 石器時代防禦遺址

他們還發現,來自屋坑的地層證據顯示定居點多次遭到火災破壞,俄國考古學者博爾祖諾夫(Borzunov)在該地其他早期封閉地點,也觀察到這種現象,並被認為與暴力衝突相關,衝突的原因可能與水源和經濟利益有關。

另外,他們還從阿姆尼亞建築群的房屋地板上,發現約45件陶器殘骸。這些陶器主要分為尖頭和平底類型,反映了兩種不同類型的傳統美學。

這兩種陶器,一種擁有刺狀和切割的紋路特徵(可能較為古老),另一種是梳狀的裝飾紋路。這兩種陶器都屬於西部西伯利亞河流走廊早期使用的陶瓷。

研究團隊表示,這次發現挑戰過去考古學認為永久定居點及防禦結構只在農業社會中出現,反駁了農業和畜牧業是社會複雜性的先決條件。迄今為止,考古學家已發現約8處石器時代的防禦遺址,其中有坑屋,周圍有土牆和木柵欄,顯示了先進的建築和防禦能力。

史前狩獵人生活複雜 超乎想像

這次發現顯示,生活在針葉林中的早期狩獵採集人群,在社會政治結構上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包括更大的群體凝聚力、定居和領地意識增強,以及群體間社會緊張和衝突加劇,同時也推翻了過去考古學認為狩獵採集社會不存在競爭和衝突的假設。

研究合著者、柏林自由大學史前考古研究所考古學家塔妮亞‧施賴伯(Tanja Schreiber)說,「在阿姆尼亞進行詳細的考古勘查,我們對收集到的樣本進行碳14定年法,確認該遺址建於史前時代,且是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防禦堡壘。」

她還表示,新的古植物學和地層學勘查顯示,西伯利亞西部居民因為針葉林環境豐富資源,過著複雜的生活,包括從阿姆尼亞河捕魚、使用石矛獵殺動物,和為了保存多餘的肉製作陶器。

合著者、柏林自由大學考古學家亨尼‧皮佐卡(Henny Piezonka)告訴《科學》雜誌,「如果在近東也發現類似反映農業社會的證據,我們也不會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