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10日,托爾·佩德森從丹麥哥本哈根的家中出發。當時34歲的他認為,旅行需要4年時間。然而,整個冒險的旅程花了10年時間。
佩德森先生接受過急救培訓,並有在軍隊中擔任聯合國維和人員的經驗。在紅十字會成立150週年之際,他以親善大使的身分,越過陸地邊界前往德國。他於2023年7月26日從馬爾地夫完成旅程,並返回丹麥,環遊世界237,363英里(約38萬2千公里)。
「我有三條基本規則,在任何時候,我都不能坐飛機,且必須在每個國家至少停留超過24小時,在我到達最終國家之前,我不能回家,當然,除非我放棄這個計畫。」
探險萌芽
佩德森出生於上世紀70年代末,從小在森林裡跑來跑去,想像自己是羅賓漢或印第安納·瓊斯。他閱讀過大量有關探險家的文章。
「到我20歲時,我非常清楚,對探險家來說,世界上任何值得探險的地方都沒有了,」他說,「沒有未被發現的大陸,衛星在天空中飛來飛去,拍攝一切東西的照片和影片。」
然而,在2013年初,他發現,很少有人造訪過世界上每個國家,沒有人在不乘坐飛機的情況下,實現這一令人難以置信的壯舉。
當他進一步思考,並著手實現這個不可能的目標時,他的父親「非常擔心」兒子離開這麼久,會毀掉他在航運物流的職業生涯。與此同時,他的母親,他形容她「更像一個夢想家」,從一開始就喜歡她兒子的計畫。
在他旅行大約一個月後,佩德森的父親回心轉意,成為他最大的支持者之一。
事先準備
佩德森先生繪製在不坐飛機情況下環遊世界的路線。在整個旅程中,他攜帶了10本護照。他還必須考慮人身安全,提前安排聯繫人在「需要更多準備」的國家邊境,與他會面。
對於任何一個他只待24小時的國家,他都會留下自己的物品,只帶一個小包和最少的文書工作。他還準備了GPS和對講機,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可以發出求救訊號和他的位置。
資金問題
接下來,佩德森先生旅程的一個主要組成部分:預算。
憑藉他在航運物流方面的背景,他與地熱能供應商羅斯能源公司(Ross Energ)建立了合作夥伴關係,對方同意以每天20美元(約627元新臺幣)的價格贊助他。這將幫助他支付一些國家的交通、住宿、膳食和簽證費用。雖然簽證價格是固定的,有時甚至超出預算,但佩德森先生能夠在其他一些領域節省開支。
「如果天氣足夠溫暖,如果環境足夠安全,我就會用吊床睡在戶外。如果來到一個物價昂貴的國家,那麼我就去當地市場買麵包,也許可以買一些豌豆、黃瓜或其他東西,然後坐在樹下,吃我自己做的三明治。」
同時,在交通方面,他有兩個選擇。他可以選擇豪華巴士,在車上,他可以進餐,有些座位甚至有網路、窗戶和空調。另一個選擇是,一輛沒有新鮮空氣、人多擁擠、沿途經常停下來的野雞巴士。由於資金緊張,他通常會選擇省錢,乘坐野雞巴士。
各種交通與住宿
在他10年的旅行中,佩德森先生乘坐過各種交通工具,包括351輛公共汽車、158輛火車、219輛計程車、87輛共享計程車、128輛地鐵、46輛出租機車、40艘貨櫃船、33艘不同類型的船、43輛自動人力車/嘟嘟車、32艘渡輪、28輛四輪驅動車、19輛有軌電車、9輛卡車、2艘遊輪、 一輛馬車,一輛警車,和一艘高性能遊艇。
他最長的公共汽車車程,超過40個小時,最長的火車車程持續了5天。
他的住宿條件從豪華到簡陋。有時,他住在一個有20個床位的宿舍裡,但有一次,他與香港旅遊發展局合作時,住在香港的麗思卡爾頓酒店(the Ritz Carlton)。通常,他只是睡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在一些地方,人們在聽到他不可思議的故事後,邀請他到家裡來住。
佩德森說,「有時這些人很有錢,有時這些家庭沒有很多錢。有時他們睡在地上,讓我睡在床上。」
在他踏上旅程兩年後,他的贊助商羅斯能源公司(Ross Energy)受到油價波動的沉重打擊,他們不得不削減佩德森的資金。他當時在中非,為了繼續下去,他被迫掏空了自己的個人銀行帳戶、貸款,並發起了眾籌活動。幸運的是,在冒險接近尾聲時,羅斯能源公司又續簽了贊助。
新朋友無處不在
在整個旅程中,佩德森先生通過更新他的個人部落格與家人、朋友和粉絲保持聯繫。一路走來,他也結交了很多新朋友。
「在極少數國家,我無法與大多數人交流,」佩德森說,他會說丹麥語、德語、一些法語和一些西班牙語。當語言失敗時,他發現「玩猜字遊戲」可以有效傳達他的需求。
總而言之,佩德森先生說,他在造訪過的每個國家,都有一些非常愉快的經歷。
「我一直在尋找美好或有趣的東西⋯⋯從這個意義上說,每個國家都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說,「你在這個星球上遇到的絕大多數人,都只是普通人,他們是學生,或上班,或在家庭聚餐上,喜歡跳舞、玩遊戲、運動、聽音樂的人。」
「當然,你確實會遇到一些凶悍的人,但你遇到這些人的可能性肯定會因為一點點計畫而減少:不要在半夜走在黑暗的街道上,不要去人們告誡你不要去的地方,不要直接進入飽受戰爭蹂躪的國家,諸如此類。」
他最不愉快的一次遭遇是在中非,半夜被人用槍指著。「以為我會死,」但這位旅行者說,在同一個國家,他遇到了許多「非常非常好的人,他們和我分享他們的食物,或者邀請我到他們家裡去。」
特別的旅伴
佩德森先生在旅途中有一個非常特別的旅伴:他的妻子,她曾27次在七個國家旅遊。
佩德森稱她為「超級妻子」,因為她參加超級馬拉松比賽,並且喜歡保持匿名。這對夫婦在他開始旅行前一年相識,並在她第一次去肯亞山時,在山頂訂婚。
「我以為這會非常浪漫,當我們到達山頂時,我們會看到美麗的景色和日出。」佩德森說,「但實際上,我們遇到了一場瘋狂的暴風雪⋯⋯什麼也看不見,山景被完全湮滅了。天氣很冷,颳風很大,條件很糟糕。我們只是想盡快下山。但我卻單膝跪地,並贈送了她一枚戒指,她也答應了!這真是太難忘了。」
佩德森先生在疫情大流行期間,在網上與他的妻子Ultra Wifey結婚。然後,他在香港與她團聚,佩德森在那裡因疫情羈留了兩年。
準備回家
在他的旅行中,有時會有一種想要回家的感覺。
他說:「在頭兩年之後,在2015年,我準備回家。我幾乎再也無法忍受了。我身體上的痛苦、一些精神上的痛苦,我非常掙扎⋯⋯但我還有大約100個國家需要去。」
「我想說的是,當我離開家時,整個經歷99%是冒險和樂趣,只有1%是工作。」他說,「但經過兩年搭乘公共汽車和火車、申請簽證,通過檢查站、寫部落格、做採訪、找個地方睡覺,以及所有這些事情,實際上,我的經歷99%是工作,只有1%的冒險。」
但透過為紅十字會宣傳和籌集資金,以及希望「為世界上每個國家描繪一幅更積極的藍圖。」佩德森先生找到了繼續下去的動力。但有時他仍然會問自己,「為什麼我還要繼續?」
佩德森離最終目的地越近,風險就越高,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計畫失敗。最後,他到達了馬爾地夫。
7月26日,回到家鄉後,他形容這種感覺「非常美妙」。
在與親人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後,佩德森遭到了「瘋狂採訪」的轟炸,每天可能有10~12次採訪。
而在他回家的第二個月裡,他經歷了眼部感染、耳痛、膝蓋疼痛和頭痛。慢慢的,他在日常生活的現實中安頓下來。
「身體回家了,但頭腦需要更多時間才能回家。」他說,「我不需要再去其他國家了。如果我想坐飛機,我就可以坐。我現在更能控制自己,更像是自己生活的主人,這很好。同時,在做了將近10年之後,這件事情成為你的一部分。」
最大收穫
在接受這段採訪時,佩德森先生和妻子正在適應共同生活。他也在適應自己在全球的知名度。目前,他正在寫一本關於自己經歷的書,預計2024年出版。他還計畫在同一年放映一部紀錄片,並在丹麥巡迴演講。他仍然在咀嚼反思自己的旅程和豐富的經歷。
也許佩德森先生學到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無論你走到哪裡,「人就是人」。
「媒體總是報導負面的東西。如果你從早到晚,每週七天,全年看到的都是這些東西,最終這幾乎就成了一種洗腦⋯⋯這真的不是事實。」佩德森說,「世界上更多的人都在盡力做好人。」
他說,「如果你在世界的某個地方遇到一個陌生人,這個陌生人很可能會成為你的朋友。」
原文「Meet the First Person to Travel to Every Country in the World Without Flying」刊於英文《大紀元時報》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