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檢方週二發聲明說,「郭建是中國(共)情報機構的雇員。自2019年以來,他一直為歐洲議會的一名德國議員工作。在2024年1月,被告多次將歐洲議會的談判和決策訊息傳遞給他的(中共)情報部門客戶。」檢察官還指控,被告為中共情報部門監視在德國的中國異議人士。
聲明確認,郭建週一(4月22日)在德國德勒斯登被捕,警方同時搜索了他的公寓。歐洲議會發言人表示,郭建已被立即停職,不再擔任議會助理職務。
這項消息引發極大的關注。克拉是「德國另類選擇黨」(AfD)在6月歐洲議會選舉中的首席候選人。
德勒斯登檢察官辦公室發言人平塔斯克(Patrick Pintaske)週三(4月24日)發聲明說,克拉涉嫌在擔任歐洲議會議員期間,分別為俄羅斯及中國工作,並獲得報酬,檢方「根據當前公開的報導」啟動兩項初步調查。調查升高了要求克拉下台的壓力。
不過,克拉堅稱自己對助理從事間諜活動一無所知,並表示他不打算辭去首席候選人的身分,或退出緊接而來的選舉。
克拉說,「如果你認為這是我參選的終點,那我不得不讓你失望。我現在是、將來也仍然是首席候選人。」
德國選舉辦公室的一位官員告訴《政客》(Politico),由於AfD的名單已獲得批准,現階段不能將克拉從名單中刪除。
雖然克拉堅稱自己並不了解助理的活動,但克拉相當時間以來的親北京立場,引起了布魯塞爾、柏林及華府的警惕。
2019年,克拉投票反對歐洲議會「要求中共停止鎮壓維吾爾人」的決議。他聲稱,批評中共的人權紀錄是「反中宣傳」。克拉也堅稱,根據國際法規,台灣屬於北京,西藏是其合法領土。
蕭茲:不容忍間諜滲透
對於郭建案,德國總理蕭茲(Olaf Scholz)週三表示,德國不能接受外國的間諜活動,並將努力確保嫌犯受到審判。
蕭茲週三在柏林與英國首相蘇納克(Rishi Sunak)舉行聯合記者會,他說,「我們不能接受針對我們的間諜活動,無論這種活動來自哪個國家」,最近的間諜被捕「應促使我們追查所有在我們國家從事間諜活動的人」。他表示不會發表進一步評論,以免影響法律訴訟。
郭建親共 議會同事起疑
據《歐洲保守黨》雜誌2023年4月報導,歐洲議會高層早就對克拉的誠信及其長期助理郭建的行為感到疑慮。郭建今年42歲,英語或德語均不熟練,而且積極為親共活動遊說,經常與議會中身分不明的中方代表團聯絡,這引起了他的同事的懷疑。
報導說,了解郭建與克拉任職情況的議會同事表示,考慮到郭建的國籍、缺乏英語或德語技能及他比大多數助理年長的事實,他們不確定郭建是如何得到這份工作的;而郭建和克拉都沒有對這些質疑提出什麼解釋。
AfD議員、時任團長費斯特(Nicolaus Fest)在接受《歐洲保守黨》採訪時談到郭建,他擔心的表示「無風不起浪」,且AfD的議員中沒有人相信郭建當助理是為了推進該黨的事業。
費斯特說:「在議會走廊上很少見到郭建或聽到他的聲音。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沒有人與他有接觸,也沒有人真的認為他來這裡是為了推進AfD的目標。有傳言說他的薪水是最低等級的。如果這是真的,這不僅會引發更多問題,而且還表明他可能會透過其他方式來增加收入。」
費斯特還提到郭建很少用社群媒體、不定期上班等令人擔憂的現象。同事們說,郭建在最近刪除的臉書(Facebook)頁面上,公開表達了他對中共的同情。
郭建邀政治人物赴中
《歐洲保守黨》獲得的內部通訊顯示,郭建向AfD的政治人物提供在2021年北京冬奧會期間訪問中國的機會,並承諾對貴賓可以放寬中共肺炎(COVID-19,新冠肺炎)的限制。
他還為中共的孔子學院說話,並對歐洲議會議員之間有關中歐政策的私人會議特別有興趣。同事們還注意到,郭建堅持把中國伏特加當作聖誕節禮物。
郭建掛名一家已基本倒閉的德國LED進口公司的前董事總經理,該公司專門從事「德國和中國之間的跨文化交流」,並提供翻譯服務。郭建和這些企業都與德勒斯登一所技術大學有聯繫。該大學被認為深受中共的影響。
這起爆炸性的逮捕事件震動了AfD。該黨在全國民意調查中排名第二,一位歐洲議會議員敦促,應更嚴厲打擊試圖影響歐盟民主的中共和俄羅斯滲透者。
克拉獲免費中國之旅
2019年9月,郭建成為克拉在布魯塞爾議會辦公室的首批助理之一。2019年11月克拉訪問中國,他搭乘商務艙飛往北京,在豪華酒店住了六天,旅費由中國科技公司華為、國有企業中石油等支付。
德文媒體T-online報導,郭建不是公眾人物,他的個人公開訊息不多。根據報導,郭建與克拉在德勒斯登工業大學時有交集。在2011年之前,他一直是中國公民,之後才接受德國公民身分。多年來他一直住在克拉的家鄉德勒斯登。完成學業後,郭建擔任一家中國產品公司的貿易商,而克拉則在那裡經營一家律師事務所和管理諮詢公司。
克拉說,他自2014年起就認識郭建,並以律師的身分協助管理郭建的公司。
旅德華人、前「德國之聲」電台中文部記者蘇雨桐在X平台發文說,郭建一直活躍在德國的華人民主圈內,曾擔任德國民陣的理事及「中國共和黨」組織的祕書長。
T-online報導,德國憲法保護局現在公開將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IDCPC)視為中共的情報部門之一,在「獲取高品質政治訊息並影響國外決策過程」方面起核心作用。
根據德國聯邦辦公室2023年7月向所有德國政治人物和政府部門發送的安全警告提及,「中聯部成員有時也會採取祕密行動。」目前,尚不清楚郭建與中聯部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