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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米蘭易主 中共足球夢碎

蘇寧控股集團因未能及時償還債務和利息,手中的國際米蘭足球俱樂部拱手讓人。圖為中國零售商蘇寧易購在南京的總部。(STR/AFP via Getty Images)
蘇寧控股集團因未能及時償還債務和利息,手中的國際米蘭足球俱樂部拱手讓人。圖為中國零售商蘇寧易購在南京的總部。(STR/AFP via Getty Images)

【記者林燕/綜合報導】隨著蘇寧控股集團未能及時償還3.75億歐元到期債務和利息,美國資產管理公司橡樹資本(Oaktree)5月22日接管義大利足球俱樂部「國際米蘭」。

蘇寧失去國際米蘭的所有權,是中國企業大規模退出歐洲足球的一部分,2017年是中國足球海外擴張的高峰期,最多同時擁有多達20家歐洲俱樂部;到2021年,這一數字降到剩10個。

《財富》雜誌說,蘇寧被迫退出歐洲足球,結束了這場長達十年的實驗,這些針對精英體育的華而不實交易是否可以逐漸建立一個真正的足球巨頭?長期擔任亞洲足球記者的杜爾登(John Duerden)告訴《財富》說:「回顧過往,沒有太多成功的例子。」

大約十年前,中共現任黨魁說他有一個夢想:將中國變成世界足球強國。這一野心很快得到了行動和資金的支持,中國企業向國內聯賽投入巨資,並積極引進國際足球明星,甚至斥巨資收購歐洲俱樂部的股份,以提高中國足球的水準。

但他們很快發現,對斥巨資收購歐洲俱樂部股份的買賣既沒有帶來大規模收益,也沒有讓中國隊在球場上取得重大勝利。一些中國老闆在購買歐洲職業俱樂部的股份後幾年內就選擇了退出和出售。

中國缺乏推動足球發展的文化

足球是一項民間運動,也必須從民間發展而來,靠撒錢買俱樂部不過是緣木求魚。駐日本東京的足球青少年發展顧問拜爾(Tom Byer)告訴《財富》,中國足球的民間氛圍很糟糕,缺乏推動足球發展的文化。

「足球的最大推動力是文化,而中國沒有文化。大多數中國家庭認為,踢足球是對孩子教育的干擾,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踢球。」拜爾說,他對中國足球體系有著深刻的觀察。

知名足球評論人士張路曾在一個訪談節目裡道出中共足球思維的實情。在中共奉行「舉國體制」和黨管足球的大背景下,哪怕是小學組成校內足球隊,都要求長時間成人式訓練,導致沒有家長願意把孩子送過去,到最後小學生都沒人願意踢球。

張路表示,「舉國體制」就是選拔頂尖選手,使培養足球運動員成為少數人的事,結果造成了踢球的小學生極少。上世紀90年代,中國20個足球重點城市中,常年踢球的小學生有一萬多人,到了2000年至2004年,這一數字可能降到5千人左右。相較之下,日本可能不低於60萬人。

疫情可能是擊碎中共足球夢的最後一個因素。在疫情封鎖期間,比賽經常被推遲,進一步導致了挫敗感。即使有比賽,中共嚴苛的清零政策規定,只能在空無一人的體育場進行,球員在幾個月內無法離開。

而資金流似乎變得更加緊張。北京方面遏制房地產行業過度借貸的努力,使恒大陷入了流動性緊縮,當局於2021年底接管了該公司的足球場。

蘇寧也面臨著現金短缺的問題。隨著母公司倒閉,該集團在恒大子公司的股份價值下跌。京東等電商競爭對手也給蘇寧的核心零售業務帶來壓力,限制了其營運資金能力。

前國際米蘭董事長、蘇寧創始人張近東32歲的兒子張康陽5月25日在微博上發表一封「告別信」,「在生活中,一切都有開始和結束。」他寫道,「我一直知道終有一天我會向你們說再見。簡單的事實就是我並未準備好,可能永遠也無法做好準備。」

其實,中國球迷也不在意俱樂部是不是中國人或中國企業持有,「國籍是次要的。只要結果不錯,球迷們就會把這些擔憂放在一邊。」亞洲足球記者杜爾登告訴《財富》。◇

中共超級足球大國美夢破碎始末

2011年7月4日,中共黨魁習近平稱,中國參加世界盃、舉辦世界盃及獲得世界盃冠軍,是他的三個願望。

2015年,中共推出「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把足球提升為國家戰略,並成立「足球改革小組」。此後,足球的金元戰爭開始升級。大連萬達集團於同年收購了西班牙馬德里競技俱樂部20%的股份。

2016年,蘇寧宣布收購國際米蘭70%股份。同年,中國足協等組織提出了將中國變成「世界足球超級大國」的計畫,復星國際收購了英格蘭俱樂部狼隊。恒大集團則是斥巨資將歐洲球員轉會到中國。

2017年,大連萬達與馬德里競技簽署為期5年的新球場冠名權協議。同年,在各大俱樂部揮舞的支票本下,海外球星相繼登陸中超聯賽。隨後,中國足協突然要求俱樂部遏制外籍球員的「非理性支出」,並限制他們在頂級球隊的出場,以支持本土人才。「金元足球」很快退潮。在當局的干預下,轉會球員逐漸離去,一些球隊不得不解散,2023年中超的轉播版權費相比起2015年,縮水近16倍。

2020年,中超聯賽要求贊助商從當地俱樂部中刪除其品牌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