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這裡已經16年了。我15歲離開雲林古坑,28歲到中國大陸,過了六年,33歲回來,到現在已經16年了。前五年從零開始學習,到現在幾家知名咖啡連鎖店找我做教育訓練,甚至也有國外朋友找我幫他孩子圓咖啡夢。」劉易騰很有自信地提到。
劉易騰,雲林古坑咖啡第六班班長,從小在荷苞社區看著阿公和爸爸種咖啡、炒咖啡,這些兒時的記憶深深影響了他。家人希望他能學習技術,出去多看看,於是他15歲離開了雲林,28歲有機會去中國大陸。在中國,他開始在鞋廠上班,薪水不錯,一家四人還擁有一位24小時保姆,有房有車。之後,他與人合夥開了一家小型鞋子加工廠,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回鄉的決心與計劃
劉易騰說:「我的家人和兄弟姐妹希望我回來,因為我15歲就離開家,當時已經33歲了。他們覺得是時候回來協助家裡改善情況。我們在國外的生活很好,但讓我想回來的是我的奶奶。她從來沒出過國,但曾經來中國陪我三個月,後來身體有狀況就回台灣了。」
他說:「我一直在想,我在這裡生活很好,但那些養育我的人是不是等他們住院或離開了,我才回去看他們?這樣是不是會留下遺憾?所以我決定回來找個事業做,家裡早期種柳丁、竹筍和咖啡,我想是不是可以做咖啡這個產業。」
建立莊園咖啡廳為事業起點
2003年,古坑辦了第一屆台灣咖啡節。劉易騰說:「我回來是在2007年底,咖啡莊園是在2008年中秋節成立的。我回來後,就決定把咖啡當成事業,家裡也支持,給我土地隨我使用。當時,古坑咖啡的能見度已經很高了。」
劉易騰:「於是,我們設定了一個方向,結合歷史、文化和產業,但不打算和7-11、全家、路易莎或星巴克這些大品牌競爭,我們要走自己的路。我和太太從零開始,不管是縣政府、縣農會、鄉公所辦的咖啡學習活動或咖啡節,我們都自動去當志工學習。」這樣過了兩、三年,才學到一些基礎。
後來,劉易騰說:「我們進入職訓局幫人上咖啡課程,教一些偏遠地區的咖啡農,例如南投國姓、糯米橋、南投北港溪、阿里山來吉部落等地方。我們花了兩、三年學習,再花兩、三年教學,這過程也讓我們自己更精進。這樣總共花了五年的時間。」
以「從一粒咖啡豆到一杯咖啡」食農教育為主
劉易騰回憶道:「台灣的北、中、南都去擺攤過,甚至還去過中國大陸的泉州擺攤,當時我們不知道怎麼吸引客人。」
所以我們從學習、教學到擺攤,積累了不少經驗,變成專業咖啡農,還當上了咖啡產銷班班長。
劉易騰說:「我們還參加了茶改場的深度培訓課程。有了這些基礎後,我們開始育苗,並賣給其他咖啡農。如果他們遇到問題,我們會幫忙解決。」
他說:「咖啡樹四年才開花結果,農民採回來的豆子不會處理,就送到我們這裡。我們幫他們代工,從去果皮、水洗、日曬,到曬乾、去殼、分級、人工挑豆,再到烘焙,整個過程全包。」
劉易騰說:「至少十幾間學校都來這裡做教育教學,我現在主要的精力放在教育教學上,把古坑1932年至今的咖啡歷史和文化融入進去,讓學生動手採咖啡豆、烘豆DIY、製作耳掛和手沖教學。教完後,學生還可以自己磨豆子,煮出他們自己烘的咖啡。」
突破肺炎疫情的困境
「這幾年遇到的最大瓶頸就是疫情。」劉易騰說這是返台16年來最大的危機。
他說:「疫情期間不能內用,所有的餐飲都取消了。我本來還和環球科技大學合作,每週六、日有馬來西亞的學生來打工,每年還有五到六位實習生,但疫情開始後,這些都結束了。這兩年我的營業額歸零,我調整了營業模式,更多心思放在咖啡園區和後製、烘焙上。」
他接著說:「現在我們做一些客製化服務,比如幫公司行號烘焙和包裝專屬的咖啡。人進不來,我們就轉變業務模式。這段時間雖然辛苦,但我覺得困難總是會有的,只是看怎麼去面對和解決。在中國大陸遇到罷工、封廠等問題時,我也是冷靜面對,解決問題。所以遇到疫情,我也是冷靜面對,路雖然艱辛,但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付出才會有收穫。」
傳承與未來的希望
「我目前專注於教育教學這一塊。我希望所學的技術和功夫能傳承下去,而不是只拿來賣錢。」他提到。
劉易騰說:「最近,有個在美國讀書的台北高中生的父母打電話來,希望孩子能來我的咖啡莊園住一兩個禮拜。一開始我很納悶,為什麼要學這些?」
他表示:「後來,我和這個高中生視訊,他非常感謝我願意收留他。他說教授在課堂上探討到化學,提到咖啡,但他對咖啡不懂,又非常喜歡咖啡,在國外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希望在台灣能學習。我沒有跟他說要收費,他願意幫忙打掃,只希望我教他。我覺得我們的未來應該是把我們會的東西盡量教給年輕人,這很重要。很多年輕人找不到工作,其實是他們不願意做。我認為不管做什麼工作,只要把每一件事做好,就一定會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