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碧桂園110億美元的離岸債務違約,目前面臨遭清算資產償債的威脅。今年2月,債權人永恆信貸(Ever Credit Limited)向香港高等法院提交了針對碧桂園的清算呈請。法院將清算聽證會延到7月底舉行。
碧桂園的麻煩不止於此,《日本經濟新聞》6月13日報導,馬來西亞南部柔佛州的大型開發計畫 「森林城市」,是在「一帶一路」框架下由中國開發商碧桂園承建。這個人工島造鎮計畫耗資1千億美元。一些中國人花大價錢購買了寬敞的獨棟度假別墅,價格超過200萬美元。
有免稅店的接待中心
在有著巨大的圓頂的接待中心裡,陳列著建築模型、一個為參觀者服務的日托中心、一個餐廳和一個銷售菸酒的免稅店。
在全盛時期,這裡僱用了100名銷售人員,負責接待成群結隊的中國客戶。銷售人員常用的策略是告訴來參觀的人,所有房屋很快就會售出。
雖然碧桂園在馬來西亞開展業務,但對大多數馬來西亞人來說,它就像是另一個世界。購屋者主要是中國人和香港人,還有少數來自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華人。
人工島遠離市區 無超市進駐
大約六年過去了,「森林城市」的開發陷入停滯,碧桂園發現自己負債累累。《日經》說,建造四個人工島,然後是整個大都市的計畫只完成了約30%,甚至連大城市必備的大型超市都沒有。
有著圓頂的接待中心已失去了昔日的熱鬧,現在很少有顧客上門。當初的100名銷售人員已減少至最多一名代表。日托中心沒有了孩子,大型餐廳也關門了。
當地的房地產開發商告訴《日經》,「我不否認『森林城市』已經成為世界聞名的鬼城。」
碧桂園的計畫是建設一個生態友好的大都市,包括高爾夫球場、水上公園、辦公大樓、酒吧和餐館,使「森林城市」成為近百萬人的家園。但英國廣播公司(BBC)在去年12月的一篇文章中說,八年過去了,荒涼的「森林城市」提醒人們:不需要身在中國,也能感受到中國房地產危機的影響。
文章說,實際上,「森林城市」建在填海而成的島嶼上,這裡幾乎與世隔絕,離最近的柔佛州首府新山市需開車約40分鐘, 這讓租客望而卻步,還被當地人稱為「鬼城」。
哈納菲亞(Nazmi Hanafiah)告訴BBC,「老實說,這裡讓人毛骨悚然。」哈納菲亞一年前搬到「森林城市」,在一座俯瞰大海的高樓裡租了一間套房。六個月後,他受夠了,因為在這裡「很孤獨,只有你和你的思想」,於是他「設法逃離了這個地方」。
房價已暴跌三、四成
《日經》報導,「森林城市」房屋的價值,無論是二手還是從未售出的「新房」,都大幅下跌。當地的產業官員表示,兩房格局的房屋平均價格已下降30%至近40%,這對於購買這些住宅的投資者來說是難以承受的數字。
當地人表示,「森林城市」的開發也受到馬來西亞政治的影響。事實上,馬哈地(Mahathir Mohamad)在幾年前重新掌權擔任馬來西亞首相後,該計畫實際上被暫停,以確認該建案是否會為馬來西亞人帶來好處。
人煙稀少 租客逃離
BBC報導,夜幕降臨後,「森林城市」變得漆黑一片。高聳入雲的巨型大廈裡有數百間公寓,但亮著燈的不超過六盞,很難相信這裡真的有人居住。
考爾(Joanne Kaur)是BBC記者在那裡遇到的極少數居民之一,她說:「這個地方陰森森的。即使在白天,當你走出家門,走廊也是漆黑一片。」
她和丈夫住在其中一座大廈的28樓,整層樓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是租客,正打算快點搬走。她說,「我為那些真正在這裡投資買房的人感到遺憾。如果你在谷歌上搜索『森林城市』,你看到的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它應該呈現的是建商對人們承諾的計畫,但事實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