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名臣范仲淹在《竇諫議錄》一文中,記載了竇燕山的事蹟,願世人知曉樂義好善者終得善報之理。
夢中點化
竇禹鈞家境優渥,但年過三十卻還沒子嗣。一天夜裡,他夢見先祖和亡父告訴他說:「你命中無子而且壽命又很短,要早點修行!」竇禹鈞遵從教誨,從此一心行善。
行諸善事
竇禹鈞為人平素很有長者風範。早先時,家中有個僕人盜用過房廊錢,這個僕人擔心事情爆發出來會被懲處,寫了一張債券,繫於女兒手臂上,券上寫道:「永賣此女,償所負錢。」自此遠走高飛。竇禹鈞見到女孩子手臂上綁的債券,非常可憐這個孩子,立刻讓人把債券拿下來,即時燒毀掉,收留這女孩子,囑咐妻子:「好好養育這女孩子,等她長大的時候,自當尋得一個好人家,把她嫁出去。」女孩成年後,竇禹鈞準備了嫁妝,為她選了一位佳婿。女孩的父親聽到這件事情,非常感動,立刻回去哭泣著向主人懺悔他犯的偷盜罪,沒想到竇禹鈞卻不追問。父女倆找人來畫竇禹鈞的畫像,早晚供養,每日清晨都祝福他長命百歲。
有一年元宵節晚上,竇禹鈞前往延慶寺燒香敬佛,繞到後殿時,在後殿臺階側邊見到一個袋子,裡面竟然有銀二百兩、金三十兩。隔天,天還沒大亮,他就趕到寺院中去守候失主到來。沒過多久,遠遠就看見一人低頭抹淚,朝著後殿走來。竇禹鈞迎上去詢問,那人據實相告:「家父犯了大罪,以致被判死刑,我一個個去懇求親戚,才湊到這筆錢,準備將這筆錢拿去贖家父的罪。沒想到,昨天晚上一位知交準備酒菜相邀聚會,兩人喝得大醉,昏頭脹腦之下,不知不覺的錢就丟了,也弄不清丟哪兒了。現在家父的罪已經別想再贖了。」竇禹鈞仔細詢問後,確認那人是金銀的主人,便把金銀悉數還給他,說了一些安慰的話,還送了財物給他。
竇禹鈞的同宗族人及外姻親家很多是生活很貧困的,若家中有喪事不能自行辦理,竇禹鈞便出錢幫忙殮葬。經由竇禹鈞之手殮葬的,有二十七件。親戚舊友中有遺孤子女的,有女孩因為貧窮而無法出嫁的,竇禹鈞為她備妥嫁妝。因竇禹鈞伸援手而得以出嫁的孤女,一共有二十八人。不管是故舊相知,或與竇禹鈞交情不深的人,碰到手頭拮据的時候,竇禹鈞都會出手相救,從各家中選擇一個能管理錢財的孩子,依家庭經濟困難的情況,借貸給他們不同數量的金帛去經商,維持全家的生計。受到竇禹鈞幫助得以維持生計的家族有數十家之多。至於周遭賢德的人士,依賴竇禹鈞才得以維持生活的,數不勝數。
竇禹鈞衡量每年的收入,除夏冬祭祠和必要的生活費之外,其餘都用來濟人救急。竇禹鈞雖為朝廷命官,家中卻無金銀玉器,妻子不穿華麗的衣裳,家風質樸素簡。他還在住宅南邊建構一座書院,共有四十間屋子,購買書籍數千冊,禮聘文才、德行高的學者為師教授學生。有心向學但家庭貧困的學生,不論認識或不認識,竇禹鈞全都給予資助。受到竇禹鈞的幫助而榮登顯貴的士子,紛紛來拜謝。竇禹鈞去世時,甚至有弟子覺得自己蒙恩深重,持「心喪」三年以報答竇禹鈞的大恩大德。
復夢先祖
竇禹鈞努力行善十年後,又夢見已故的祖父及父親告訴他說:「你原本命中無子又壽短。幾年以來,上天因你行善積陰德,將你的壽命增加三十六歲,並賜給你五個兒子,每個都榮居顯貴地位,而你福壽俱全,死後可升天。」
並叮囑竇禹鈞:「因果報應的道理,並非虛妄,或報於今世,或報於來世。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是毫無疑問的。」自此以後,竇禹鈞更加大力度積德行善。
竇禹鈞後來生了五個兒子:儀、儼、侃、偁、僖。五個兒子在竇禹鈞的身教下,耳濡目染,見聞日益廣博。後人如果要稱讚誰教子有方,必然提及竇禹鈞。他的義風家法,成為當時的表率。竇禹鈞的長子儀後來官至禮部尚書,次子儼官至禮部侍郎,兩人都是翰林學士,侃任左補闕,偁擔任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僖則任起居郎。五個兒子都是進士登第。
八十二歲時,竇禹鈞自知時候已到,沐浴告別親戚,談笑而逝,五個兒子、八個孫子,都富貴榮顯於朝廷。
五代時期的馮道賦詩讚美竇禹鈞:「燕山竇十郎,教子以義方。靈椿一株老,仙桂五枝芳。」人們爭相傳誦。
范仲淹的先祖與竇禹鈞是老朋友,先祖曾記錄竇禹鈞事蹟於書冊,以訓示子孫做人的法則。後來范仲淹又加以記述,以期能廣傳天下,告知天下善惡有報的道理是真實的,也讓惡人知曉該戒除惡念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