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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寄生上流》之後

《寄生上流》刻劃了在資本主義下轉動著的地球,財富與貧窮有如皆有如滾雪球,下層人忍受生不逢時懷才不遇,處心積慮想要翻轉的慾望。(123RF)
《寄生上流》刻劃了在資本主義下轉動著的地球,財富與貧窮有如皆有如滾雪球,下層人忍受生不逢時懷才不遇,處心積慮想要翻轉的慾望。(123RF)

文/陳穎
《寄生上流》這部票房表現亮眼的電影,抽樣刻劃了在資本主義下轉動著的地球,財富與貧窮有如滾雪球,下層人忍受生不逢時懷才不遇,處心積慮想要翻轉的慾望。而富人與窮人彷彿在平行世界,理所當然地缺乏同理心,在窮人仇富的心態下,貧富不均的鴻溝越來越深,社會的不安正在心角暗處作祟。

故事描述一個貧窮的家庭,住在韓國的半地下室中,這種住家的窗戶緊貼天花板,而窗外看出去卻是平面馬路。道路上的穢物,都會優先排入家中,喝醉酒的流浪漢夜半在路邊撒尿,就灑在窗戶上。這個家庭有著父親、母親、哥哥與妹妹四口,母親身強體壯,年輕時是鐵球選手;父親面對母親處處包容、妥協;哥哥用功認真,但運氣不好,大學考了幾次都沒考上;妹妹聰明機伶,美術設計能力強,可以運用電腦偽造大學證書。

因為哥哥的一個朋友要出國留學,介紹自己正在家教的工作給哥哥。哥哥這樣來到這一戶有錢人家中。哥哥一來,教了富家千金英文,順便就假裝不認識,介紹了妹妹來富家千金弟弟的美術家教,妹妹一來,在司機車上動了手腳,讓司機被解僱,順利遞補上自己的父親,最後又對女總管下手,遞補上自己的母親,一家四口就這樣包辦了富有人家的大小事務。

電影當中「屋中屋」的場景,製造了高度懸疑刺激感。從深邃的未知中,炸裂開始料未及的失控狀態,社會裡的下層階級問題,終有爆發的一天,將會波及上層,造成兩敗俱傷。而劇中每個人物,都有其難辨善惡的成熟刻劃,有錢男主人並不曾刻意傷害司機的自尊心,他是無心的,卻也的確傷害了司機,才釀成最後的悲劇;貴婦雖然無能,不只一次在家中無聊到昏睡,但其實沒有心眼;窮人家的小孩並非不學無術而有才藝,懂得在夾縫中求生存。

寄生上流,錯了嗎?

你與我都處在資本主義的巨輪之下,「全世界前26名首富的財產加起來,等於世界上35億人口的資產總額」,你所知道的比爾·蓋茲、馬克·祖克柏、亞馬遜總裁、谷歌董事長等都榜上有名,貧富不均是地球上每個人類要面對的現象,這不是人單純的善與惡、有能或無能的問題,是整個人類經濟結構的問題,善惡能力與所得之間,還存在太多非自控選項。

你有哪些路可走呢?你可以選擇加入戰局,像「沈清投海」那樣義無反顧,通讀每一本成功學的書,教你把智識能力兌換成名與利,但其中有太多變動因素與非自控選項,所有的步步為營可能只換來海市蜃樓一場空;你也可以揮一揮衣袖,瀟灑退出遊戲,喜歡山林的隱居山林,喜歡大海的構屋於海畔,自食其力,從此不問世事;而大多數的人,不一定有操盤全局的勝算,也沒有野外求生的技能,只能繼續寄居在整個社會上,該怎麼辦呢?寄生上流的那家人,錯了嗎?

不問上下流,自成風流

想找工作沒有錯,想幫爸媽安排工作是孝順體貼,自己想保住工作也是人之本性,但是如果因此要傷害無辜的人,甚至無視於別人的失血哀號,就是失去理智、瘋狂踩線了。

那家人一步步走入自己的慾望中,直到一腳踢女總管入地窖受傷,卻依然冷酷自私地關上厚重足以隔絕的鐵門,每一步都有回頭的機會,停止傷害別人,拯救自己的沉淪與迷失。但他們沒有,不斷向慾望低頭,最後滿足了慾望,卻發現失去了尊嚴,無法面對沒有尊嚴的痛苦,失手殺了富人,餘生只能在自我囚禁中度過。

沒有人應該注定貧窮,我們可以抱持對經濟無虞、財富自由的嚮往,勤奮不懈的努力,期待有一天命運女神的眷顧愛盼,不用再仰人鼻息;但如果沒有,以跳脫的目光冷看身邊不安的追逐,而安守自己的興趣、本業,守護自己的所愛,以度此生,不作上流下流,而自成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