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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訪田園 尋找生命的答案

冬日休耕的稻田裡,油菜花鋪成的黃色花海。(攝影/鄧玫玲)
冬日休耕的稻田裡,油菜花鋪成的黃色花海。(攝影/鄧玫玲)

文/玫玲
臺灣農村的四季,各自擁有不同的景緻。

稻禾成熟的初秋時刻,稻田閃現著一片片耀眼的黃金方塊,金黃飽滿稻穗在陽光溫暖的懷抱中,恬靜幸福的度過最後的稻作生活後,農夫的收割機就如期到來了。

隆隆的引擎聲,一次一次劃開寧靜田園,來到曾經被稻穗填得盈盈滿滿的田地。那真是失落惶恐的時候,驚見滿園晶亮的稻穗,瞬間消失了踪影,只剩一束束光禿禿的稻梗,像突然被剃光滿頭金亮濃髮的摩登少女,一個個表情呆滯的枯立在原地。

紫色鈴噹花的綠肥作物:苕子,又名「野豌豆」。(攝影/鄧玫玲)紫色鈴噹花的綠肥作物:苕子,又名「野豌豆」。(攝影/鄧玫玲)

綠色田園 生長祕密

面對眼前山河變色的田園,我是無力回天的子民。除了匆匆路過,不敢去回想過往的繁華盛景,就只能盯著稻田旁僅有的幾畦菜園。這些在稻禾被掠奪攻陷的殘破景觀裡,還保有的溫馨綠色家園,是冬日暖陽中最值得探訪的小世界。

看到菜農們架起的三角竹籬上,靜靜攀爬的綠葉小植栽,滿心期待著它們快點爬上竹籬頂端,猜想著這幼嫩的小菜苗,會長出什麼可口的蔬果?看到一棵棵長著碩大綠葉的蔬菜,則是有著滿滿的疑惑,越長越肥厚的菜葉,越來越高大的植株,這又會是什麼蔬菜呢?除了深綠的大片菜葉,沒看見它們長出什麼花朵,結出任何果實,就這樣一大群綠挺挺的站立在菜園中,這麼粗壯的菜葉、菜梗怎麼能吃啊?

長著壯碩綠葉的花椰菜植株,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淬鍊,才能結出美麗的花球。(攝影/鄧玫玲)長著壯碩綠葉的花椰菜植株,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淬鍊,才能結出美麗的花球。(攝影/鄧玫玲) 

沒想到,菜園植栽,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成長祕密。

就這樣,種菜老農把考題靜靜的攤在菜園裡,我這個五榖不分的考生,雖然努力尋找答案,但還是交了白卷。直到一天,挺拔的菜葉叢中,出現一朵朵雲朵狀的小花,走近一看,哇!原來是白花椰菜!那旁邊冒出一小球綠花的,就是綠花椰菜?再看到那些藏在土裡,露出一小截白色根莖的,啊!是白蘿蔔啦!而露出淡綠球根的,就是結頭菜!

三角竹籬上靜靜攀爬的綠葉小植栽,不但會開出淡白如粉蝶飛舞的花朵,更結出許多淡綠輕薄的綠豌豆。(攝影/鄧玫玲)三角竹籬上靜靜攀爬的綠葉小植栽,不但會開出淡白如粉蝶飛舞的花朵,更結出許多淡綠輕薄的綠豌豆。(攝影/鄧玫玲)

終於得知正確答案後,讓我心情振奮。連那座攀爬竹籬的綠葉植栽,也營造出一片繁茂的小天地來,不但開出淡白如粉蝶飛舞的花朵,更結出許多淡綠輕薄的綠豌豆,有如一彎彎綠色月牙掛滿整片竹籬。

這些日子來,在無人的寂靜菜園,獨自尋找答案的我,終於有了滿滿的收穫。不但找到塡充題的答案,還寫了簡答題,領會到一棵長成美麗花球的花椰菜,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淬鍊;埋藏在土裡的白胖蘿蔔,要經過無數陰暗的煎熬;而在竹籬上默默無言的豌豆苗,需要陽光溫柔的照拂,才能悄悄開花,靜靜結豆。

綠肥作物:春蓼,結滿一串串紅白花穗。(攝影/鄧玫玲)綠肥作物:春蓼,結滿一串串紅白花穗。(攝影/鄧玫玲)

休耕稻田 陌生綠肥

而在失去黃金稻穗的田土裡,也出現幾題看圖說話的考題。原本那些站滿粗硬稻梗的稻田,也改變了面貌,有的長成綠草如茵的草原模樣,但不是雜草叢生,是農夫灑下了什麼特別的種子吧!還有越來越濃密,覆蓋了整塊田的羽絨草葉,那也是農夫種下的冬季綠肥嗎?長得挺拔,結滿細小紅白花穗的植株又是什麼?休耕的稻田裡,怎麼處處是陌生的植草?儘管熟識的油菜花、波斯菊,漸漸鋪成好幾片彩色的花田,但是農夫給的考題卻讓我無法解答?

休耕稻田裡的油菜花,鋪成彩色的花田。(攝影/鄧玫玲)休耕稻田裡的油菜花,鋪成彩色的花田。(攝影/鄧玫玲)

眼看寒冬將盡,我可不想再靜靜等候改頭換面的稻田慢慢給答案。於是利用電腦,搜尋覆蓋田中這些開出串串紫色鈴噹花的羽絨細葉,找到它的名字。它叫做苕子,又名「野豌豆」。而結滿一串串紅白花穗的植株,又是什麼麼呢?原來它們叫春蓼,有很多長相類似的親屬,有的開紅花串穗、有的開白花串穗,是臺灣農田野地常見的小美人。

最後一個謎題,就是農夫到底灑下什麼種子,讓稻田變草原呢?

這個答案,一直等到綠草慢慢長高、茁壯,長出一柄柄細小的綠芒穗,看到滿滿的麥芒在田裡聚成的綠濛濛景象,答案終於出來了!就是小麥!

休耕的稻田從來是不甘寂寞的,失去夏日的金黃稻穗後,接續的是冬日的金黃麥芒美景,生活在稻作農區的忙碌人們,可要拭目以待,仔細欣賞著農夫藝術家彩繪的田園,觀賞著農田不斷變換的四季風景,享受目不暇給驚喜和讚歎吧!◇